我几乎沒有怎么睡着,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却可感觉着自己始终醒着。天沒有亮的时候我起了身,简单的梳洗过,乌纳斯已经來了。去神殿的路上,他依旧沉默的跟在步辇的一侧,手扶着剑柄。他也……比先前瘦了很多。密诺亚之行,海上艰辛的行程,他的伤势恐怕也沒有全好……
我在神殿庭院里下了步辇,有僧众迎上來,我随口问了一声索扎克神官怎么不在,一个僧人回答说:“法老请索扎克神官去商议安排……下个祭日的大典。”
大典。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他们说的是什么。
呵,婚礼大典。
感觉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我点点头向里走,那两位僧侣跟在我的身后,其中一个低声说:“爱西丝陛下,停放在小神殿里的伊莫顿大人的遗体……是不是叫人來尽快处置了,不然恐怕一旦开始腐坏,再要做木乃伊也十分困难了。”
“不用了,等一下我就将他带到帝王谷去……沒什么事,你们下去吧。”
伊莫顿身周燃着香灯,那些人大概不知道他的口中有一颗可以保持尸身不腐的珠子,所以用他们能想到的办法,放上药石,点上香灯來做简单的防腐除味。
我将香灯熄掉,然后再把盖在他身上的药布和撒在身周的药石粉末慢慢推开。
伊莫顿安详的躺在那里,容颜宛若生时。
我替他擦干净手脸。
伊莫顿,我送你回你的家乡吧。
那里曾经是你的部落,现在,已经成了帝王谷墓群的一部分。
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让人备好马车,从这里去帝王谷路程不远不近,但是路上也得要停下來过夜,要是坐步辇,那慢慢悠悠可是够晃一路的,马车要快得多,而且可以将伊莫顿平平实实的放在马车后面的车斗里。我带着十几个侍卫从王宫的西门离开向北走,沒有多远,乌纳斯就骑马赶了上來。
“爱西丝陛下,”
赶车的侍卫勒住缰绳,马车的速度慢了下來,乌纳斯的马驰到车跟前的时候人立起來,可见赶的很急。
“陛下,您要去哪里。”
我说:“帝王谷。”
我倒沒什么,赶车的侍卫却是当过仪兵的差,礼法规矩很讲究,喝斥了他一句:“无礼,太放肆了。”
“我护送您去,”
我摇头:“要叫你话,刚才就会吩咐你的。我不是让你去西奴耶那里吗。你怎么又过來了。”
他的声音终于保持不了平静,压抑着情绪,声音有些哑:“您要赶我出宫,为什么。”
还好这段路沒有什么人,不然这样在大路上谈这样的话題,实在是不适宜。
“你想一辈子当侍卫。就算当到底又有什么意思。你去跟着西奴耶好好干,一年两年的,凭你的身手头脑,一定……”
“我说过,我就待在宫里,哪儿也不去。”
我沒和他继续辩论这个,只说:“你回去吧。”然后吩咐那个侍卫:“走吧,赶路要紧。”
那侍卫呼哨着催马向前,乌纳斯忽然从他的马背上跃了下來,一把抓住车柱,翻身跳上了马车。
这种马车是很窄的,虽然我这一辆让人特别做的适于乘坐,但是驾位上只能站一个人。那个人惊呼出声,乌纳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马鞭,脚下一勾一绊,那名侍卫斜着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我侧过脸叹了口气,挥手制止骑马跟随着的侍卫朝马车围聚过來。
“你这又是何必。”
“你又在想什么,”乌纳斯口气很冲,连敬语也不说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帝王谷。”
我心里有些发紧。
乌纳斯他……猜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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