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耸耸肩,不以为然,“我像这样的人吗?”
“我看得真切,就是你推卫长的。”她虽视力不及旁人,却懂得用心眼看人,故而总能践行旁观者清的道理。
解忧瞟了眼气鼓鼓的卫长,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吃青瑶的唾沫。”手心却紧握着半截芦管,慌乱间从刘陵袖中滚出的物件。
“难道这一曲绝妙的指下功夫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此时临近夜半,四下无人。她一个指头按着琴弦,随手划出生涩的旋律。那半截芦管上的字迹依稀可辨,“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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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解忧追查刘陵正忙得不亦乐乎,那边却被霍去病紧跟着。
夜幕沉沉,霍去病奔跑在竹林中,夜风轻擦竹叶在耳畔呼啸。此差一点点,差一点就可以追寻到她。
嗖嗖一声,熟悉的身影从竹林尽头穿梭而过。她总在黑夜中出现,是偏爱,或者,她没有白天?霍去病不再迟疑,火速跟随,他善于捕捉机会。
“谁让你跟来的?”刻意压低了嗓门的质问,刘解忧回头怒道。或许是他的脚步太急切,或许是他的心跳太剧烈,她比他预想的更快发现自己。
“为真相而来。”霍去病索性挑明,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他的眼眸穿过夜色中的她,落在竹林尽头微弱闪烁的烛火上,忽明忽暗,跳跃挣扎着,仿佛此刻的刘解忧。
“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刘解忧警告着,依然傲慢,但已没有之前的镇定。
“我偏要知道。”霍去病探出步子,果不其然,引来解忧猛烈的阻击。她身形矫健,步履轻盈,若在平时尚能应付。然而此刻的霍去病急于揭露真相,一招一式刚猛异常,刘解忧则退居防守,在他阳刚浑厚的攻击下露拙,须臾已露了败象,霍去病转眼已来到竹林尽头。
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是节节败退。
眼前悚然伫立着墨色竹屋,一侧有扶梯可登上竹屋,烛火在夜风中飘摇着。墨色袍子的刘解忧试图阻止他突破这最后的防线。霍去病前脚登上梯子,刘解忧已追到他后背,一只手已拍住他肩膀。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再是玩笑般的欣赏她的狼狈,有力的手腕一转,将解忧重重摔下。几乎没有扬起灰尘,除了身体与木板撞击的声音。
这一重摔,霍去病赢得了时间,快速跑上梯子。刘解忧见势不妙,顾不得伤痛,企图从身后抓住霍去病,却因他锦袍光滑,只失手握住了他背上的弓。霍去病是真的生气了,还没有谁敢对他这般不依不饶,不死不休,他顺势将弓从自己身上滑下,却随手套在解忧脖颈上,弦在她脖颈间,弓却在自己手上,只要他翻转弓弦,刘解忧的生命就此终结。
然而几乎同时,解忧的右手扣在他咽喉处,她使的力度恰好令他感到如鲠在喉的压力。她的眼中有不忍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伤心,她轻轻摆首,霍去病,放手吧。
可霍去病不愿去体会,她片刻的心软如她的决绝一般毫无缘由。他们冷冷对峙着,谁也不会轻易放手,谁也不会主动施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彼此的性命就在毫厘之间,霍去病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一息尚存,她就不会放弃。
簌的一声,竹屋前的幕布落下,两个人惊诧间同时抬头,四下寂静的连一片树叶飘落都听得见。刘彻,大汉朝的皇帝陛下,正一冷铁青怒视他们。
“臣万死,是我把他引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刘解忧最先反应过来,跪下请罪。
霍去病全然不知情,他只看到解忧跪着的毫无气势的背影,全然没有方才的不可一世。原来不是解忧的秘密,而是皇帝的秘密,他这样想着,不甘的跪下,道,“是我硬闯,她阻止过我。”心里却好奇猜测着,莫不是陛下藏了个女人在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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