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説命人摆上四个羊骨酒爵,缓缓一字排开。
他神态淡定道,“此处有四个酒爵,其中两个斟满酒,两个斟满水,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次品尝的机会,只要猜对酒爵里的东西,便能救下她们的生命。”
“好!”解忧一口答应,说得极其痛快。
中行説有意无意看了眼人群,说道,“你需要一个同伴,与你一同参与。你口口声声要为你的同族女子请命,但这件事一个人办不成,还需要一个能与你同生共死的人帮助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从中行説手下救人无异于虎口拔牙,谁会与这不相干的汉女一起冒险呢?
同生共死,这让她想起霍去病。但此刻,他能出现吗?众人瞩目的祭祀仪式,匈奴贵族不少都在旁围观,指不定赵信也在其中,霍去病如何能躲过他的眼睛。就算赵信不在场,以霍去病的身份也断然不可施施然从人群中走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是一伙的?
见解忧目中尚有迟疑,中行説提出另一个要求,“而且参与勇士冒险的两个人一旦失败,就只能与祭台上那些人一起化为灰烬。”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这样苛刻的要求,她能答应吗?
“即使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在这王廷里,还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冒险吗?”中行説砍向人群,“有人愿意与她一起冒险吗?”
解忧眼际是刻骨的冰凉,她立在原地,骑虎难下。她并不缺少独自面对死亡的勇气,但在此刻,在异国他乡,不免有些令人懦弱的伤感。她不会选择连累霍去病,即使霍去病愿意冒险,她也不能。
“霍去病,不要出来,不要。”她心中默念,希冀他能听到。眼前是杂乱的人群,她不知道他在那里,但确定他必在某个角落窥视自己,窥视眼前的一切。她轻轻摇头,希望他能懂她的决定。
“我来。”平淡而威严的男声,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他的出现引起更大的骚乱,人们竞相猜测着,他是疯了吗?
“于单?”解忧眉心一紧,匈奴的王子公然站到军师对立面只为一心维护他深深牵挂的女子,需要多大的勇气?这里已经不是他的王廷,他甚至连自保都困难。
于单坚定朝解忧走过去,他坚定的目光里似乎真的存在希望。
“这场赌局,我宁愿做你的祭品。”于单走到她面前说道,即便是铁石心肠的刘解忧也不禁为之动容。她此前无数次设想过遇险时的境况,她或者独自面对,或者与同伴一起,但从未想到与自己生死相交的会是他。
“好。”中行説爽快答应,这更令众人意外。将匈奴王子的性命当赌注,他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抑或,他原本的目标就是他,军臣单于的继承人。他要杀于单。
于单的眸光里却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中行説,说说你的规则。”
中行説略一笑,“这四个酒爵,两杯水,两杯酒,你——刘玦先选一杯。”中行説忽然她的名字,似乎在宣告,王廷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
解忧也不迟疑,随意挑出一个酒爵,放在自己面前。
“你再选一杯。”中行説的目光游移在酒爵之上,“喝半杯。”
解忧再选一杯,送到唇边。饮罢放在最右边。
“你再为于单王子选一杯。”中行説指示着。
解忧不解其意,只得重复这枯燥的游戏。于单接过她的酒爵,正欲饮下,却被中行説拦住,“慢着,于单王子需要喝下的,是她选的第一杯。”
于单默然,放下酒爵,令取那一杯,饮下。
“于单王子,请喝完她刚才喝过的那半杯。”中行説继续道。
于单无奈,只好照做。他双手举酒爵,朝着解忧做敬酒之姿,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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