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审问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以后了,审问我的是旧识,铁如轩。
他首先朗读了我的罪状,一共三条,条条都是死罪:欺君、奸细、反动。欺君是指伪造吉兆,奸细是说我是“南明”人,反动是指我教唆太子为谋反的三皇子辩白。其中有一条居然是以三皇子本人作为赌注,我不得不佩服他计算之周密,如果不是看到他最后那个失控的样子,我还会对他多几分好感的吧。
我从刚才就在考虑的问题就是我身边的内线问题,三皇子说不是茯苓,是故意说错,还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除了茯苓以外我身边能把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的人,顾小鬼总不会,裴扬也不怎么像,再接下来小雅生性淳朴老实,秦安国更是木头一个。或者是有什么亲近这些人而得出结论?
正在思考的时候铁如轩已经在问我有什么要辩白的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继往地阴沉。听到他这句话我满意地笑了笑,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以一种非常笃定的态度开了口。
“欺君之罪我不承认,我只是实验花木种植,这一点和我一起种话的阿土伯可以证明,没想到会被世人传为吉兆,当今皇上也信以为真,我确实没有尽到当众解释清楚的义务,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不是有意欺君。至于我的身世问题,纯属子虚乌有,你可以向父相大人求证,或者请现在正在京城的南明公主前来辨认。至于我教唆太子一事,大人你是想诽谤我,还是想诽谤当朝太子?太子殿下智谋长远,思考周密,难道没有自己的思考吗?我与他不过是私人交往,与朝政豪无关系,我可以和太子殿下当庭对证。”
我说的冠冕堂皇斩钉截铁,铁如轩也楞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说的证人都是当朝最重要的人物,他当然不可能一一请到兵部来和嫌疑犯对质,连上门询问口供都是极大的不敬。从本质上来说他其实是那种过于认真的类型,人总是习惯把他人往和自己相似的方向设想,我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我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好心地给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禁卫军统领裴大人也很早与我相识,如果大人还对我的身世人品有疑问的话,可以请他过来当面指正。”
铁如轩本来是犹豫不觉,听到我这句话却是如梦初醒,冷然道:“郡主,以你和裴大人的关系,裴大人并不能为你佐证,事实上裴大人已经在外面交涉要与你见面很久了,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这铁如轩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其实心里很精明,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兵部独当一面,我见一时诡辩不能生效,转而改为情感攻势:“铁大人,我是武丞相的养女、悠殿下的陪读,当初在西行的路上你还听从裴大人的命令营救过我,你说我谋反,岂不是把这些人和你自己一起搭进去了吗?”
铁如轩阴沉地答道:“郡主,你的身世我不清楚,但是你说你是五殿下的陪读这一点我可以绝对否认,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有所冒犯,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悠王府的人。”
靠,当初抓着我脖子的鸟人果然是他!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来历是一个死角,我飞快地转动着脑细胞想找出话来反驳他,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冷冷扬了起来:“铁大人,你绝对可以否认我的陪读?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什么人是我朝夕相伴的陪读吗?”
“小鬼?”我惊喜地转过头去,只见顾小鬼在门口背光的地方昂然而立,他身后是裴扬和还纠缠着的禁卫军和兵部护卫,那一刻一个通宵都失去了的安心忽然涌了上来,我安全了,我知道我安全了,他们终于来了。
我并不是等待王子相救的公主,而是等带友军接应的先锋部队,一种温暖的感情深深地洋溢着我的整个身体。然后一种疲倦的感觉忽然泛了起来,一夜未眠的疲累深深地缠上了我,恍惚间我忽然记起了我的寝室,我的室友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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