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你老实告诉爹,皇上对你是不是有点意思,”夜深人静的时候,薛崇璟不肯回屋,非要缠着纪明哲唠家常。
这几日纪明哲天天去凤藻宫当差,浣衣局的管事由于得了纪明哲的好处,自然对薛崇璟也不再那么严苛,反而和善了许多。薛崇璟心里明白这是沾了儿子的光,见儿子每天回浣衣局都能带些赏赐,嘴角也笑吟吟的,于是难免会生出些其它的念头。
纪明哲的脸颊微微泛红,故意侧开头不看薛崇璟,口气也带着嗔怪,“爹,您可别瞎说,被旁人听见怎么得了,”
“哎,爹怎么是瞎说呢,爹是过來人,男欢女爱其实就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爹怎么琢磨怎么觉得皇上对你不一般,要不然为什么天天传召你到凤藻宫去,爹就不信皇上有那么多衣服需要你补,”
起先的确是补衣服,后來汪莲称赞纪明哲的手艺好,便要他和几名绣郎一起给凤霆筠刺绣衣衫。或许是汪莲特意吩咐过,绣郎们对待纪明哲很和气,有说有笑,在一起做活也丝毫不嫌弃他的身份。纪明哲压根儿沒料到凤霆筠会忽然对自己这般关照,一开始受宠若惊,现在渐渐适应些,只认为凤霆筠不过是看在纪家的以往才皇恩浩荡,薛崇璟盘算的事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在凤藻宫当差表面风光,其实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见薛崇璟还要唠叨,纪明哲忙抬手掩住了父亲的嘴,“爹,咱们是什么身份您该清楚。麻雀变凤凰说书唱戏就有,可当世又见得到几个,儿子去凤藻宫当差是皇上的恩典,或许皇上念着娘亲以往那些功劳给咱们一条活路,可犯忌讳的念想万不能有,唯恐招來杀身之祸呀,儿子这几日去凤藻宫,表面上遇到的人都客客气气,但背地里他们又会说些什么、会怎么看待儿子呢,伴君如伴虎,说句犯忌的话,别说皇上肯定沒别的意思,就算有,儿子恐怕也无福消受。咱们是罪奴,在这皇宫里遭人轻贱,连个端茶递水扫地的侍从都比不得。轩辕氏垄断朝纲,宫中有君太后和君后,他们难道会允许儿子这样的身份飞上枝头吗,漫说他们不会容忍,就是纪明宣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听纪明哲提起纪明宣,薛崇璟的脸色既愤恨又担忧,“明哲,你老实告诉爹,那个贱人这几天有沒有难为你,”
“他倒是还好,毕竟凤藻宫是皇上的寝宫,我就算遇到他全了礼数,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与纪明宣在凤藻宫初见时的情景,纪明哲仍记忆犹新。后來他又遇到过纪明宣一次,依旧是汪莲领着他,纪明宣沒有同他讲话,只是匆匆擦身而过,但那犀利、仇视的目光他绝对能感受得到。
纪明哲想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薛崇璟攥紧了拳头,神色不忿,“你说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那贱人为了荣华富贵出卖纪家,陷害你姐姐,如今竟高高在上,深得皇上宠爱……”
“爹,别再气了,身子要紧。”早也骂,晚也骂,纪明哲晓得薛崇璟胸中的恶气难消。
但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无论如何,纪明宣是凤霆筠亲自册封的贵君,权大势大,开罪不起。
纪明哲悄悄指了指窗户,又摆了摆手,意思是小心隔墙有耳。
薛崇璟捶胸抹了把眼泪,“你说的道理爹不是不懂,只不过每天在这里煎熬着,想着你姐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心里就不能不恨,”
“爹……”纪明哲给薛崇璟倒了杯水递过去,声音也有些哽咽,“不是有句俗话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就不信好人要一直受苦、坏人会一直得意。姐姐本性善良,福大命大,一定吉人天相。咱们忍一时之气,等候时机,只要姐姐回來,纪家一定可以平反,坏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隔日正逢十五,按规矩,纪明宣先去给君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