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骄乔装改扮收拾停当,夏殷煦來接她的人已经到了南院王府的后门。
梅素歆紧追几步,喊了一句“娘子”,那声音软软的,凄凄的,满含了依依不舍的牵挂与诉不尽的担忧之情。
天骄犹作镇定回眸一笑,给了梅素歆安然淡定的眼神,“别送了,记住我的话,好好等我。”
轻轻巧巧的几个字吐出來,浑不似生死攸关之际的诀别,但那“好好”两个字又格外咬重了,想必梅素歆自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梅素歆眼窝里孕着泪水,但迎着天骄云淡风轻的笑容,他实在不愿当面落泪,于是便偏过头用袖子擦拭眼角,并给自己找借口说:“这大半夜的风还挺厉害,竟把眼给吹迷了。娘子路上务必小心、保重。”
“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再说,大王也不会弃我不顾。”天骄说着伸开手臂抱住了梅素歆,梅素歆一霎那也用手将天骄环得紧紧的,仿佛生怕手一松开,就再也什么都抓不住。
月光下的夫妻二人此刻各有各的忧虑,彼此不愿戳破心事,都是不想再叫对方担惊受怕。
梅素歆沒话找话,“天骄,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已经大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我不在你身边,你万事都要谨慎小心,王府就拜托给你。”天骄前往行宫假冒萧宓期间,梅素歆仍要在王府内留守,目的就是为了叫外人都以为总管马乔伤势未愈仍在休养,好以此打消萧珽的戒心。
梅素歆点着头笃定道:“我会依计行事,绝不出一丝纰漏。不过,天、天骄,这几天我......”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变得支支吾吾,“我、我、我......”
“出了什么事儿吗。你看起來脸色不太好。”梅素歆不仅是脸色有些苍白,就连手也变得冰凉。天骄猛然想起梅素歆这几天都食欲不振,间歇性还吐过几次,于是关切道:“找个大夫來瞧瞧吧,这时候咱们谁也不能有事。”
“嗯,我知道了。”梅素歆犹豫再三,装在心里的怀疑终究沒敢说出口。
此刻,不远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音传來。
原來,守在后门的侍卫因为等得不耐烦,已经到王府中來寻找天骄。其中一个人看到天骄便紧走几步抱腕拱手,“马总管,时辰不早,咱们该动身了。不然的话,三更前恐怕赶不到行宫。”
“既如此,娘子你快些走吧,路上定要当心。”纵然万般不舍,这个当口儿,梅素歆也不得不忍痛目送天骄离去。
天骄又紧了紧梅素歆的手,“别胡思乱想,答应我,好好的等我。”
“去吧。”梅素歆强撑着直到天骄消失在视线里,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转头伏在围栏上干呕起來。这一吐不要紧,好像把五脏六腑都搅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勉强站直了身。
夜风徐徐吹过,梅素歆的神志略清醒了些。他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小腹上,心中除了越來越深的疑团,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与天骄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不停的向上苍祝祷,希望他能有幸为纪家留存一点血脉。
虽然这些年他从來沒有生养过,但是以往旋风寨里孕夫不少,妊期的反应他还是知道些的。
每一次剧烈的反应,都预示着他极有可能是怀了子嗣。但他不敢告诉天骄,因为一方面他还沒有找大夫确定,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情分了天骄的心。
如果他真的有孕,这个孩子选择在这个时候來到世上,究竟是合适还是不合适呢。
不管怎么说,明天他一定要找个有名的妊科大夫给断断,当真自己有幸为纪家生儿育女,那便是他此生最大的造化了。
因为沒有做母亲的经验,天骄并沒有多心,而是在侍卫们的陪伴下马不停蹄地赶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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