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华寺的偏院,安静而又寂寥。
夜幕四合,高壮的松树挂满地细碎地白雪,婆娑的影子像少女的舞衣。尚可听见沙弥们做晚课传來的咿呀的唱读,像是古老曲调的呢喃,缠绵而又悠扬。
延松觉得,他这一生,从來沒有这么认真的,专注地聆听,那些紧闭着双眼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沙弥们吟唱。
看着正殿笑意相迎的弥勒佛,所谓的佛光普照,全是表面而已。
“青行,事情办妥了吗。”延松起身,转动这手中的珠子,眼神阴鸷,脸上却依旧挂着冷漠的笑意。
“已办妥。”青行躬身,脊背僵硬成标准的弧度。
“那就好,走吧,该去看戏了。”延松自顾的从正殿出來,虔诚地向路过的每位沙弥行礼。
厢房内,楚荞安静地立在书桌前,嘟气嫣红的小嘴,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不甘。“爹爹,你刚刚明明就可以说话,你为什么不为女儿说话。如果女儿说苏陌凉对母妃不敬的时候有你作证,皇上他一定会发怒杀了她的。爹爹,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气死我了。”
楚佑爱怜地看了她一眼,浑如刷漆的两弯眉依旧风流倜傥,笑着安慰他的宝贝女儿。“荞儿,你想的太简单了。煜王爷他太聪明了,凭借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很难扳倒他的。再说,万一这件事情查出來,不是她做的,吃亏的岂不是我们。”
楚荞见状,拉住楚佑的手腕。“爹爹,是你顾虑太多了,只有她的丫鬟和她动过那碗人参汤,很显然嘛,不是她就是她的丫鬟。如果是她的那个丫鬟青衣做的,就算不是她自己做的,皇上也是会怪罪她教导不周啊。最后,父皇要斩的人还不是她。而且依我对苏陌凉的了解,如果是她的那个丫鬟做的,她也会自己一人承担的。她这人心不够狠。”
楚荞说到的这里的时候,有些许的失落。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坏人,甚至可以说是好人,但是沒办法,她挡了她的路,挡了她爹爹的路。
楚佑刮了下她的鼻子。“荞儿,你也在煜王府待了那么久了,你怎么看莫邪瑾煜。”
楚荞凝思,咬着下嘴唇。良久才道:“这个人太阴沉了,荞儿根本就看不透。甚至他的心思荞儿从來都沒有摸透,他虽然对苏陌凉很疏离,但是他处处都为她考虑。例如上次进宫的时候我们派出去的人,他故意留了一个活口回來你还记得吗。那个人不是告诉我们说其实煜王爷可以杀死他们却故意受伤吗。那个时候他就猜到后來会有人來支持他的。”
“还有,爹爹您还记得苏陌凉被我和柳皇后同时陷害入狱的那次吗。他为什么不抢在莫邪瑾煜的前面去天牢看望苏陌凉。是因为他算道了瑾炜一定会先去。我现在回忆的时候我就在想。
“他那次到底知不知道瑾炜知道事情的真相,皇后娘娘吩咐印公公处理如儿尸体的事情。如果他事先知道,那么他的情报机构该有多庞大。他究竟了解多少事情。换一句话说,爹爹我们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如果不知道,爹爹。”
楚佑伸出手扶住发凉的楚荞,听她继续说,“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算计,这个人。该有多可怕。”
楚佑看着身体颤抖的楚荞,心里隐隐作痛。外界都说他楚相家二千金跋扈蛮横,好胜心强,善嫉妒。可是谁都知道,他的这个小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聪慧机灵,还有着一颗玲珑心。
“荞儿,爹爹有些后悔了。”楚佑看着她,脸带愧疚。“爹爹不应该把你送进煜王府去的,那根本就是一个虎穴。”
楚荞握着他的手,声音从來有过的低沉。“爹爹,女儿不后悔。为了哥哥,荞儿做什么都愿意的。”
楚佑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楚荞眼眶微红:“爹爹,我不会忘记娘亲是怎么死的。爹爹你忘记了么。荞儿已经在娘亲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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