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下午，我正在广场附近的餐饮店打工。

    突然听到手机铃声，是延正勋的《即使几度分离》一遍一遍地响起。

    秦简的号码。但跟我通话的却是一个温柔自信的女声。

    “你打开电视，调到本市经济台。现在应该正在转播建筑界今年的创艺奖。”

    “抱歉，我沒有兴趣。”我欲挂断电话。

    “别忙，看看吧，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人。”

    虽然很反感那个女人用秦简的手机跟我打电话，但我还是将店里的电视调转到她所说的那个台上。

    电视节目里熟悉的脸庞，让我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屏幕上。

    “这一次欧洲建筑设计展特别奖的获得者是：秦简先生和周天韵小姐。他们这次的设计可谓姜心独具，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从如此众多的作品中脱颖而出。而他们的作品，在欧洲也掀起一股新的建筑热潮。也许，正因了建筑界前辈的睿智和新秀的合力才共同创作出如此时尚潮流而又不失沉稳庄重的作品。是你们给了沉闷低糜的建筑界又一个惊人的奇迹，让我们的设计理念有了新的考量和构想，谢谢你们。”

    如雷的掌声中，我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

    “你看到那些鲜花和掌声了吗。你看到他手中的奖杯和那五百万的奖金了吗。你看到他被万众所瞩目的耀眼光环了吗。我相信，只要有我的帮助，秦简一定会成为建筑界的传奇。”

    我依然沉默地看着电视屏幕。

    秦简举着奖杯，拥抱与他一起同心协力获得奖杯的人。

    他再次面向电视机的脸显得更加意气风发，光彩夺目。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的话，我就会想到天造地设、珠联璧合那样的字眼。

    “秦简成功了，你也会为他感到高兴吧。”

    “是，很高兴。”我从來都沒有想过秦简会变得这样优秀。

    “我们在一起看起來，也真的很配吧。”

    “是，很配。但是……”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声音飘忽轻远地说道，“……决定权却在秦简的手上，不是吗。”

    我挂掉电话。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流连在广场上的人山人海里。

    气温逐渐回暖。沉闷了一个冬季的广场上又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促销演出。

    我不记得舞台上都表演了一些什么。我只是站在热闹的人群之中，看着他们哭，看着他们笑。

    人生，就像一场场表演。

    欢喜收场，或悲剧落幕。

    而秦简，给我的，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我走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旧的一天还未逝去，新的一天尚未开始。

    走在这段崎岖的路口，我单薄的身影淹沒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中。

    看不见的未來，走不出的现实。

    我无数次迟疑地伸出双手，却每次都感觉如履薄冰。

    “沫沫，你去哪儿了。”突然冲出來的身影，将我混乱的思绪拉回。

    “秦简，你还沒睡啊。”我一边回答，一边往屋里走。

    “我在等你。”他跟在我的身后进屋。

    我的目光瞥到满桌子的菜和两根燃烧已尽的蜡烛。

    我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沒有回头。

    “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安，有些迷惘，有些无措。

    “广场上人多，沒有听到。”我随口回答，我不想告诉他，从他的手机可以随意地由别的女人掌控开始，我就失去了那份等待和惊喜。

    “我本來，是想要和你一起庆祝的。我做的设计多奖了，我还得到五百万的奖金。然后，我用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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