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已经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了,所以,有些失望。”他无情地泼我冷水。
“是这样啊。”我苍白着脸,脸上勉强的笑容仿佛也是苍白的。如果一个人要铁了心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你的眼睛睁得再大,也依然看不透。
我把刚出炉的热面包捧到他不悦的眼前,“这个给你。”
他沒有接,低了头看我,奇怪于我的举动。
我发现他眉心拧得更紧了,忧郁的双眸定格在我的脸上,如黑珍珠般闪着晦暗难懂的光。
“对不起哦,又让你失望了。”我乖巧地解释,“我沒有要走,只是突然想起來,你喜欢吃黑森林蛋糕。那时候,你只要吃这个,心情就会变得很好。所以,去蛋糕店做了你喜欢的蛋糕,想说,你吃了这个的话,就不会再这样讨厌我了吧。”
“谁要你为我做这个。回去了,都累死了。”他依然生气地表情,赌气般用力拿过我手中的面包,率先走在前面,又跟我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
我沒有力气,总是追不上他。
“秦简。”我耍赖地停在原地喊他。但他沒有回头。他颀长的身影被路灯映得长长地。
深夜的街头,每一个人都步履匆匆。他们,看不到我的无助和茫然。
我蹲下身來,想吐,却吐不出來。
叭叭的喇叭声,在路边刺耳地响着。
响了片刻,车中人还是不耐烦地下车,把我从地上拽了起來。
我趁机握住了他的手,也因为恶作剧得逞而心中窃喜。
“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抽回手,眉心蹙了蹙。
“我沒有玩游戏,我是真的不舒服啊。”我噘了嘴,显得有些委屈。
他不再搭理我,专注地开着车。
“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一定是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所以,现在才会变得这么沉默。好吧,你不愿意说话,就换我來说好了。”
一路上,我都在讲着我们的幸福。
从雨中的相遇,到风雪中的笑闹。
每一个真实发生过的场景,每一分感动,我说得怀念而动情。
“司徒明毅,就算你不记得这些也沒有关系。”我看着他依旧不为所动漠然开车的脸,柔柔地说道,“我可以一遍一遍地讲给你听。”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几遍。
直到浓浓的倦意已让我的话语含糊不清。
半夜醒來。
我的目光茫然地定格在窗边朦胧的身影上。
恍然有种错觉,这里不是陌生的酒店客房,而是滨海那间小屋。
我缓缓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秦简。”不敢像从前那样任性地从他的身后抱住他,隔了一步的距离,我叫得小心翼翼。
他蓦然转过身,我看到他手中握着的蛋糕,一口面包还未及吞下去,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就那样眸色深深地看住我。
“这里``````”不是我租住的条件简陋的旅社。那近似奢华的摆设,不知道住一晚要多花费多少钱。
“刚刚你睡得很沉,怎么叫都不醒,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來了。”他闪烁的眼神,让我捉摸不透。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題就去看医生。”他看到我脸上迷惑的神情,淡漠地解释:“毕竟,我们之间的斗争也许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他放下只吃了一半的面包,拿起搁在茶几上的黑色公文包,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看呆愣在原地的我,“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这种味道的面包了,所以``````不必再为我做这些。”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有几秒的时间,我的思想停滞在他的那段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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