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贞阴阳怪气道:“你们陈形元财大气粗,你替他操的哪门子心?替人赎身的钱还不知道能雇多少车呢!”
陈子阳并不搭理,浑没听见般道一声:“走。”便拔腿向前迈去。
穆洪背后缠着行囊,推着苏奉若的小车,紧跟上去。羌菱挎上些许包裹,与薛妃贞各走一边,互不搭理。
几人到了三岔路口往右,发现一条小道蜿蜿蜒蜒通向远处山坳里,目力所及处再无岔路,显然顺着径直往里走,便可到达锐旅警犬院。
小道儿两边都是山体,虽然不甚弯曲,但却令人觉得压抑,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彻底拐进了山坳,一座大铁门赫然矗立在不远处。
可奇怪的是,铁门一旁还停着两辆汽车,七八个身材高大的人围绕在门前,叽里咕噜说着话。
菱儿奇道:“这不就是刚才从我们马车旁边超过去的洋鬼子吗?”
穆洪也道:“是啊,他们搞什么名堂。”
陈子阳小声道:“大家把枪都上膛,以防万一。不过他们一共也就七八个人,就算真有歹意,动起手来,也未必就输给他们了。”
菱儿不会枪,有些紧张地将包裹放到胸前。陈子阳一行便照旧往前走,也来到铁门前。
虽然按那两个车夫所讲,犬场中早就空无一人了,可这大铁门瞧起来却丝毫没有陈旧之感,反而森然霸气,于黑夜中都透出一股肃穆寒光来,让人觉得如同城池大门,稳如泰山,固若金汤。
走到近处,瞧得真切了,这些人果然都是人高马大的洋鬼子,说着鸟语,似乎有的在讨论犬场前面的这条路通向何处,另一些在想着如何进这铁门内。
外国佬看见来了几名中国人,也开始用诧异的眼光不断打量。打头的一人用生硬的中国话问到:“嘿,中国人,你们是干嘛的?”
陈子阳朗声道:“我们中国人在中国随便干嘛都行!你们是哪国的?到这里干嘛?”
那鬼佬大概没听明白陈子阳说的什么,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弯儿,因此对着旁边一人叽里呱啦问了一通。
黑暗中那人似乎是个老者,穿着长袍,陈子阳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于是便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瞧,竟然是厄尼神父!正待叫出口来,不想厄尼神父抢先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说话之时,厄尼的左眼使劲瞪大往上挑,似乎特意暗示什么。
陈子阳有点懵了,不知所措之际,厄尼又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来将陈子阳推走。穆洪虽然在高邮时与厄尼有过一面之缘,但毕竟印象不深,此时见这老头竟然要推陈子阳,一个箭步冲上来,便欲动手。
陈子阳何等聪明之人,立马心里有数,此间定然大有文章,厄尼这是提醒陈子阳假装两人不相识,自己当然也不可随意暴露身份。于是连忙拦住穆洪,然后道:“有什么话好好讲便是,随便动手非君子所为。”
厄尼神父道:“我们是从德国来的商人,从上海过来要到杭州去,走到海宁这里似乎找不到路了,天色已晚,恰好这里有栋宅子,因此想进去住一晚,明日再动身。”
苏奉若冷笑一声,道:“这宅子夜里闹鬼,你们就不害怕吗?”
先前说话的那洋人似乎听懂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枪,拿在手上晃了晃,道:“有这个,还怕鬼?”
薛妃贞撇着嘴,满脸鄙夷之色,低声自语道:“一群废物,连个铁门都进不去,还好意思在这儿狂妄自大。”
这时从铁门里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悠长沉闷的啸音,众人有些惊诧。
那洋人收住了笑,攥了攥手里的枪,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你们也是要进去,住里面吗?”
苏奉若适才见陈子阳与厄尼对话,感觉似乎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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