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一听黑乌鸦可能是诈死,便心急火燎地冒雨去了对岸田垅边的那座荒坡上。
漆黑的田垅边,隐隐约约立着一块刘氏贞节牌坊。那天黎明时分,鸽子与雷阵雨他们去埋黑乌鸦时经过那里,特意看了一下牌坊。记得荒坡下的麻石牌坊建于道光年间,是道光皇帝老儿为表彰清溪一位刘氏寡妇的贞烈事迹而建造的。过了麻石牌坊,就有一条通往坡地的林间小路。
鸽子在山坡下的农舍院子里摸了把锄头,悄悄沿着牌坊后的小路,爬上了荒芜死寂的坡地。
毛毛细雨里,鸽子摸黑掘开了那座杨梅树下的新坟。弯腰掀开坟里的破草席,鸽子打开了微型手电。
在飘着雨丝的光亮里,鸽子清楚地认出黑乌鸦的尸体,面目狰狞地还静静躺在坟堆里。
“妈那巴子的!死了还想吓人?”他嘟囔了一声,“真是好笑,映山红毕竟是女人,也太疑神疑鬼了。”
为慎重起见,鸽子弯腰用手扳开尸体的口腔,看清死者的嘴巴里缺了一颗门牙。
这下他放了心,躺在坟墓中的尸体确实是黑乌鸦。也就是说,黑乌鸦并不是诈死,更没有复活,清溪镇还有潜伏的特高课间谍。他把坟重新填好,走下了荒坡。
鸽子担心有人盯梢,绕了一大圈后一回到裁缝铺,映山红就黑着脸瞪着他说:“到哪里去了?”
“去了那座荒坡。黑乌鸦的尸体还在坟墓里,他并不是诈死。”
“谁批准你去的?”丛影秋严厉地指责道,“以后不经批准再擅自行动,我就报请喜鹊给你记大过处分!”
“正豪兄弟,赶紧认个错吧。”赵参谋见丛影秋发怒,赶紧打圆场,“你是党国密码破译的稀缺人才,可不能擅自行动,万一有个闪失,映山红怎么向你们的上峰交代?再说,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清溪镇还潜伏着敌特,也许正在到处找同伴的下落呢,你擅自行动,稍有不慎被他跟踪就麻烦了。”
鸽子低头认错道:“是我不对,我太性急了。”
“目无组织,目无纪律,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丛影秋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好吧,到此为止。”赵参谋说,“既然黑乌鸦确认已经死亡无疑,我们还是分析一下另一个潜伏在清溪镇的间谍。”
丛影秋习惯性地眯了一会眼睛,然后慢悠悠地说:“鸽子和雷阵雨那天雨夜里发现的黑影是在乱葬岗消失的,而黑乌鸦被擒的地方也是乱葬岗,看来这个乱葬岗是寻找线索的关键地方。”
而赵参谋虽然也同意她的观点,但他提出那里已仔细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蛛丝马迹。
鸽子说:“我认为,也许乱葬岗是他们接头的地方。只要在那里埋伏下来,就算守株待兔,也可以抓获另一个间谍。”
丛影秋说:“鸽子的分析也有一些道理。这么一推论的话,那么乱葬岗不是隐藏地下电台的地方,而是他们秘密接头的所在。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明日清早和鸽子上一趟乱葬岗看看。”
翌日一清早起来,二人扮成上山剁柴的村民,在乱葬岗下的菜地站了一会。菜园里的白菜苔正开着金灿灿的菜花,旁边的一畦春韭则是碧绿一片。一条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娃娃,正在菜圃采摘白菜苔。
“老哥,起得早啊。”丛影秋用浑厚的嗓音打招呼,“肥料施得足,又遇上这些天的春雨,你家的韭菜长得真快。”
“人勤春来早,种阳春的泥腿子不勤快给菜圃多施肥,又那里有好收成?中年汉子憨厚地抬头笑道,“这不,我崽伢子因学堂停课,也帮我摘菜来了。”
鸽子便问娃娃上几年级了,娃娃将一把菜薹放进篮子里回答说,在云雾山高小念一年级。
中年汉子问鸽子:“老弟,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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