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上天,孩儿脸。翌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傍晚时分,清溪镇的上空飘起了清凉的雨丝。
这回是云雾山高小先响起了《夜来香》的风琴声。风琴不厌其烦地弹奏到第三遍时,对面的乱葬岗后的树林里,才响起乌鸦的“哇哇”叫声。
乌鸦的叫声隐秘地向对方传递出如下信息:礼物准备好了,放在老地方。
当黄昏的风将乌鸦的叫声送往对面那座林子里的寂寞学堂后,学堂的风琴声就心照不宣地戛然而止了。
暮色如墨水一样漫过荒草凄凄的乱葬岗,潜伏在坟地边老槐树附近林子的鸽子,并没有看见那个黑鸦如期而至来取放在槐树洞里的假布防图。
鸽子甚至有些怀疑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想了想,今晚的行动计划似乎并没有什么破绽。
按照分工,赵参谋负责在云雾山高小监视黑鸦并在后盯梢,而映山红则早早地上了云雾山,埋伏在青岩大王庙附近守株待兔,等待着黑鸦将假布防情报发出去后将其捕获;自己在发出秘密信号后,就地监视来乱葬岗取假布防图的目标,然后作为第三道防线埋伏在黑鸦一旦逃逸后下山的路边。计划是如此周密,圈套是如此隐蔽,只等着该死的黑鸦自投罗网了
但夜色渐深,目标仍没有出现,乱葬岗上一片死寂。看来要么是黑鸦如老鼠一样谨慎,如狐狸一样狡猾,要么就是赵参谋在云雾山高小那边出了问题。
赵参谋就埋伏在学堂后木栅栏外菜地边的丛林里。他对云雾山高小周边的地形地貌比较熟悉。因为自清溪保卫战打响后,大量伤兵从前线运来,魏师长曾命令他来学堂周边侦察,看学堂的地形是否可作为师部的临时野战医院。后来因为清溪的大户人家韩善人答应将韩家的慎独书院做野战医院,魏师长才放弃了利用停课的学堂做医院的打算。
此时,赵参谋伏在学堂后的林子里,警惕地监视着云雾山高小里面的一切动静。
在左手边的一排教师宿舍里,不一会其中一间亮了一盏灯,糊着薄薄皮纸的窗户上,映出一个身段高挑的人影。人影在房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坐在了窗前,似乎在看起书来。
显然,监视的目标还在学堂里。她怎么还不去乱葬岗取布防图呢?是不是黑鸦从鸽子模仿的乌鸦叫声里发现了破绽?
赵参谋忐忑不安地潜伏在林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窜进了菜园子。黑影在菜地里忙活了一会,正准备开溜,又一条黑影突然冒了出来。
头一条黑影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后两条黑影重叠在一起,移动着从屋后的栅栏门进了学堂。接着右手边的那间平房里,也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他们未必是黑鸦新来的同伙?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赵参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不假思索地跟着翻过了木栅栏,悄悄地躲进平房后窗下的一丛竹篁里。
“……答不答应?……再加一个糍粑……”里面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说:“……还要两斤油豆腐……就这一次……”
“不……要常来……夜里来,三声猫叫,有好处……否则……”老头的声音透着恳求也透着威胁。
又是沉默。
“要得……”女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是接头暗号,还是交代任务?赵参谋蹲在窗下阴暗的竹篁里听不出所以然,干脆用舌头舔开窗户纸,朝屋里窥视。
屋里暗淡的灯光闪闪忽忽,一个肥硕洁白的中年女人低头捂着脸坐在床沿上,如风中的一片树叶一样颤栗着,又有如打摆子抑或打寒颤。老头拉她起来,粗鲁地在她的裤腰上一扯,女人松松垮垮的青灰色裤子一下子滑落下来。
灯光的阴影使她的胯下显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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