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意气,唐家也不会作出背主之事。衡哥哥,”唐莫小心翼翼看着他:“意下如何?”
桓衡没说话,必须说,这番话让他内心舒服很多,可他却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这个“未婚妻”简单的想法而已。没有女儿作为屏障,唐家又如何相信他不会反噬?只有当上了桓衡的岳父,只有自家女儿怀上了桓衡的孩子,只有桓家的嫡长子是他唐家所出,唐家才可能真的相信,他桓衡日后不会出手收拾他们。
路已经走到这里,无论是桓衡还是唐家,都已经没有了退步的可能。
面前人的目光单纯期待,他看着这夹杂在中间的姑娘,她明知道他不愿意,明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却还是要坚持爬过来,却也不是逼迫,而是给了他一个选择权。只是这个选择权,她却不知,不是她给得起的。
他不忍责怪她,便起了身,给她掖了掖被子,温和道:“你歇下吧,我已经和你父兄商量好娶你,明日就来提亲。”
听到这话,唐莫眼神猛地亮了起来,她咳嗽着拉住桓衡,艰难道:“那衡哥哥,可不可以,每日都来看我?”
桓衡僵了僵,唐莫面上带笑,眼里却全是苦涩:“我我人生没几年了,虽然这样有些不矜持,可是”
“我懂的,”桓衡垂下眼眸,他既然已经做了决断,就不能让自己回头,他揉了揉唐莫的发,温和道:“我去处理一些事,便回来看你。”
他并不讨厌唐莫。
相反,如果不是因为蔚岚,他可能对这个女人,也会有那么些好感。
可是有了蔚岚,这世间一切都失了颜色。
可他没有办法。
桓衡离开唐府,登上马车的时候,心里一片漠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平静过,仿佛突然间长大,懂得了谢四和蔚岚那份沉稳。马车嘎吱嘎吱作响,桓衡握着手里的玉佩,想着那个人。
他想,他要在她回来之前定下来,让自己回不了头。他怕她一回来,温柔说那么一句:“阿衡,我护着你。”,他就丢盔弃甲,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
然后等到有一日,她撒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时,他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环绕,一口一口,啃噬殆尽。
阿岚说得对,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而她,哪怕再真心相护,可是一个注定要回到南方的男人总是要离开他。
她不是一个女人,他不能娶她,不能让她一辈子依附仰望他,所以她可以自由翱翔,四处浪荡,而他若一直如现在这样,那么,他早晚留不住她。
想清楚了这一切,桓衡心中无悲无喜,他回去处理了公务后,晚上又去了唐府。对于他的举动,唐家都很诧异,也十分欣喜,唐将军让他单独和唐莫吃了晚饭,唐莫眼里全是光芒,仿佛一个小妻子,为他布菜添饭,又同他说给他准备了冬衣,还说明年春花开了,若战事停了,问他能不能带她去南方看看。
一顿饭,便让他彻底软了心肠,这样的女孩子,如何能让人厌恶起来?
她只有不到三年时光,若快一些,她可能明年开春都撑不到。桓衡目光柔软下来,感觉面前人仿佛是自己小妹妹一样。
唐莫同他吃了饭,又同他说了些话,她便觉得力乏了。桓衡准备告退时,她却一把拉住了桓衡的衣服。
“衡哥哥,”她仰望着他:“我时日不多了。我能不能从今天起,就当你的妻子?”
桓衡身子一僵,他背对着她,看着南方,绷紧了身体不敢回头。唐莫叹息了一声,却是放开了手:“是我唐突了”
“无媒无聘,”桓衡沙哑着声音开口,心中却是有了决断的,他不能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于是他艰难道:“唐将军可允许?”
“一个将死之人,”唐莫低笑起来:“又有什么是不肯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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