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玉无奈叹息, 你都这般说,我又能如何呢?
转移目光,眼看前方两伙人都要吵起来了, 他开口后的声音却是最为有效的扼制。
顾生玉道:“此物乃尸毒, 故而非毒非蛊非病,”一边说着, 一边指向开始呈现出比死亡前更惨烈变化的尸身, 令众人不忍直视的同时, 缓慢说道:“这种‘东西’正是用从尸体中提炼出来的物质制作的, 故而是毒是蛊也是病。”
“病缠身难医,毒入骨伤脏难治, 蛊”说到这里, 他眼露不忍,侧目道:“尸毒有例所查的, 正是苗疆, 而苗疆制毒多为驱蛊驽毒。故而, 这尸毒虽非列入蛊术行列, 但其成形的一部分仍是掺杂了苗蛊的特性。”
提起苗蛊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蛊虫相杀方才是蛊王。
在座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 听到他这么说,眉目间尽皆流露出难忍的复杂,而之后顾生玉说的话和他们想的一模一样。
顾生玉:“驱‘尸毒’互相残杀,唯一的“尸毒”才会具有非毒非蛊非病的特质,因此药石难医, 奇物难治,手法难驱。”
这‘东西’的恶劣性,光是被他这么一说,听闻的人具是倒抽口冷气,复杂什么的都丢到一边儿,这特性也太麻烦了!
但这还不是重点,真正骇人听闻的还是顾生玉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说了,这只是残次品,所以仅有潜伏期,而且潜伏期时间不定,但想来要是找到办法还是有法可医的。”顾生玉瞅着地面上溃烂中的尸体,这话听的陆危楼眼睛一亮,他语气急促道:“此话当真?”
“嗯,”顾生玉道:“真正可怕的病,毒,还是蛊无一例外都有传染性,让人就算有能力医治也力所难及。但要只是潜伏期说明数量有限,根治起来并不难。”
他曾有意潜入苗疆一段时期,在那里他学了一口流利的苗语,半途还因为过于“冷酷”的治疗手法吓破几个武林人士的胆子,然后还额外了解到有关“尸人”这种存在的丧心病狂。
这玩意儿发作起来寻觅活物,抓住就咬。有些被生生吃掉,有些半路被转化成新的尸人。可谓杀不绝,灭不尽,只要有药方仍能不断被制造出来。
最可怕的是,不仅有传染性,这些东西还可以不眠不休,不饿不疲,就算断手断脚也能追杀猎物到精疲力竭再将其分食。
这种东西在最初见过之后,顾生玉有心想要灭了它们,但是根源不除难以心安。因此在此地看到这种东西的弱化版本的时候,他才会脸色不好。
大唐人数可是比起地广人稀的苗疆多出数十倍,要是有人恶意将这种东西放入中原土地。不用多想,肯定会有不下万人遭厄。
在场人中,无人知晓顾生玉的担忧,更甚至陆危楼听到这话立马松了口气,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一样,表现的不太符合他一贯的枭雄风格。
所以这就要说道他心中的顾生玉是怎样的形象了。
首先不是他相信顾生玉,而是相信顾生玉一直以来的表现。
能够打败他,这本就是一项有力的证明。
再加上周围这些地位不比自己低的人的信任,连带着陆危楼也开始跟着相信起了顾生玉。
然后,也就是最重要的,在陆危楼眼里顾生玉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的。
一般这种人总有各种秘技而且见多识广,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老老实实听有经验的人指挥是最能少走歪路的做法。
也就是诸如此类的原因累积起来,他开始相信顾生玉的话如同相信铁一般的事实。
跟瞎猫撞上死耗子差不多,顾生玉确实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他这人虽然心性不定,但还真没撒过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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