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周身的氛围变得温馨起来, 空气里又陷入了静默,直到良久之后梁启的声音才在陆非鱼的耳边响起,“我好开心累尘我真的还可以再站起来的对吗?”
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可以将心意捧在你的眼前而不是像之前那样, 生怕被你发现。
梁启将头埋在了陆非鱼的肩膀,脸颊贴着的青色衣裳上隐隐泛出了湿意。
老天爷是有多厚爱他, 才在他失去一切之后让怀里这个人来到他的身边,然后再将一切都还给他。梁启突然觉得,在之前的四年里经历的一切痛苦和无望突然都有了价值, 不止是四年, 哪怕是四十年,只要能等来此刻,他想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王爷——”
“不要叫王爷,叫我梁启, 梁启, 只是梁启。”
“好, 梁启。”陆非鱼听见梁启沙哑的声音, 像是突然被他感染了一般,原本扶在梁启腰间的两只手也移上了他的后背,慢慢交握在一起,“梁启,你当然可以站起来,你不仅会站起来,还会站在天下间最高的地方俯瞰苍生。”
“俯瞰苍生?”梁启声音幽幽,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可惜高处不胜寒。”
若是最终我坐上了那个位子,你却再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拥抱我了怎么办?我前半生的追求的是皇位,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在害怕它。
这江山万里不及你。
梁启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将陆非鱼抱在了怀里。有些事你只能想着的时候还能说服自己放弃,可是一旦真正感受到了这份美好,再让你放手无异于切肤之痛。
感受到怀里的人,梁启心下一乱却是想了很多。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两分流于表面的笑意,戏谑中又潜藏着两分忐忑,“累尘这堪比救命之恩,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梁启话音落下,陆非鱼这次却并未接上,他缓缓扶着梁启坐上了身后的轮椅。梁启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心情却变得焦灼起来。
陆非鱼再次帮梁启掖好被角,梁启声音渐沉,“累尘其实你还是怪我的是吧?”
他怎地忘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杜家,隔着他的至亲之人。
梁启渐低下了头。
“当然”陆非鱼沉重地说出这两个字,见梁启惴惴不安的表情又突兀地笑了出来,好半晌才接着道,“当然怪你,不过你下半辈子给我当牛做马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
从地狱到天堂,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梁启一颗心被他弄得七上八下,直到看见陆非鱼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这才安下了心来。他缓缓扬起了嘴角,“好。”
两人视线相对,彼此的瞳孔里都倒映着对方的影子。过了一会时间,陆非鱼终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随即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来,两人皆看着对方的笑容,刹那的满足填满了胸腔。
“这些天我已经联系了那些当年支持我的朝中旧部,虽然明面上的已经被梁帆打压,但是有几个老臣就算梁帆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秦牧将军是我舅舅,常年镇守边关,梁帆有心削弱他的兵权,可是境外蛮夷这些年都不得安分,朝中也是无人可用,梁帆只能暗待时机,既要谋事我便通知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梁启转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书桌后面的壁角,转移了之前的话题。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陆非鱼眉头暗皱,他本来还以为梁启会小心计划,却没想他已经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么多事。
“无需救啊,傻瓜。”
梁启轻笑着出声,却是就着书桌边弯下了腰来,窸窸窣窣不知做了些什么这才重新坐直了身体。
他抬手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峻栾图,手指轻点几下,墙上便突兀地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隔层,一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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