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冤家啦,外婆讲的一点没错。你看你看,医生今天刚刚把怀孕的喜讯告诉她,要她为了未来的宝宝,始终要注意营养的均衔,尤其要在整个怀孕期间保持良好的心态。这后面一点在某种程度上比第一点更为重要。他们却给她带来一个这样的消息,她的心情能好吗?她的心态还会愉快吗?真是的,怎么会让她碰上这种事呢?亏他们做得出来,不经她和晓峰同意,瞒着他们,私自跑去找晓峰的家人,求亲家的帮助。真是!
尚米亚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她只是用眼角乜斜着母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客厅里出奇的安静。惟有电视机里,一个嘉宾在侃侃而谈。
“啪啦”一下,门上发出一声轻响,原来吴昌顺走进去的那间屋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米亚,”尚海丽往尚米亚的身旁挨近了一点,“妈妈是把实情提出来,和你商量。你看行吗?”
不行!尚米亚真想跺脚朝着母亲大喊大叫。但她克制了自己,她想起了医生的叮咛,怀孕期间,切忌狂怒,大发脾气,况且母亲又在抹眼泪了。尚米亚的心一软,淡淡地说:“突然间的事,我也没思想准备。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会把一切跟外婆说的。外婆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听外婆的。”
如果说上海的秋天仍然触手可摸的话,美霞感到,今天的上海,秋天来得越来越迟了。难耐的酷暑炎夏一过去,秋高气爽的季节就该来了。可白天仍然这么热,动一下就要出汗。只在早晚时分,才能感受到一点秋的爽洁。不过,今年的秋天刚开始,美霞的心情就在不断地好起来。首先是阿爸沈若尘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医生说他的恢复期将拖得很长,但是阿爸对美霞说,比起和他同时遭遇车祸的电台交通台长,他算是命大的了。好在美霞已经顺利地在《人生》编辑部开始了实习期,马上就要如期转正了,她所承担的文字工作,他是能帮得上忙的。他可以为美霞出点子,可以把自己几十年在编辑部工作形成的广泛的人脉资源,介绍给美霞,善于做策划的学者,几天就有一个新点子的名士,出手很快的杂文写手,著名的作家,德高望重的老作家,所有这些人的联系方式,他都慢慢地一一告诉美霞,教她如何同这些人打交道,该注意些什么,有些什么禁忌,有些什么需要防备之处。真的,他可以让美霞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个称职的编辑。
几个月实践下来,美霞自己也是相信的。要知道,除了阿爸的帮助和手把手地教,她念大学,读研究生,学的都是文科。无论是大学里的同班、同系、同一专业的同学,还是研究生学友,他们中都有不少会写、善写的男女朋友。只要有了选题,有了某个专栏的设想,美霞把自己的设想告诉这些同学,他们很快都会把稿子给她在电脑上发过来。正因为有着这样两方面的优势,美霞的工作很快在编辑部里得到了肯定。这几个月里,她自个儿也感觉干得得心应手,应对自如。
更主要的是,纠缠骚扰了她好些日子的成山山终于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时时都会出现的言语暧昧让美霞经常脸红心跳的短讯,一条也不发过来了;天天都要打来的那些甜蜜问候的电话,一个也没有了。当然。曾经有过的威胁、恫吓,也随之消失了。那天,成山山逼着美霞到编辑部附近喝咖啡,美霞无奈中答应去“人间乐园”看他的乐队演出、并应他的要求当众唱过一首轰动全场的《我要……》之后,他再没来纠缠过她。虽说演出结束分手时他兴奋地说过还要去找她的,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美霞真是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和这个缠劲十足的、厚脸皮的成山山打交道,美霞真是背了很重的思想负担。那些天里,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她连一页稿子也读不下去。随着去看他那个乐队演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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