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抗。
那诏书接下来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宣扬鲜卑蛮子怎么怎么残忍,被他们捉到会怎么怎么生不如死――无非是逼着壮丁们去拼命罢了。
诏书结尾,是很被天悯人的“朕为尔等向天乞福,必佑诸人得归故里,日后还能为大虞效力……”然后,壮丁们看到一车车本就要丢弃的武器被运入辎重大营。
帝使走后,壮丁头目们被围了起来,那些听不见帝使宣旨的人焦急询问内容。消息传得很快,辎重大营内不久便哭声震天……
“莫要哭了!!”
一声怒吼让所有头目打了个寒颤。他们抬眼望去,看见吼了这一嗓子的是名高大壮汉。这人三十余岁,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浓眉阔鼻,双目炯炯;虽然粗衣麻履,但看上去极为不俗。
有头目识得此人,呜咽道:“白义,叫我们不哭又能怎样!我们怎么回家去?这遍地都是鲜卑蛮子,没有天子的大军,谁来护得我们安全……”
白义这名字取自周穆王的八骏之一。他家在蜀东边塞,世代以赶车为生。他父亲希望儿子能够有些出息,特意向管辖自家这片的士族求来了这个又有些气势、又适合身份的名字。
白义天资聪颖,又因为替商人驾御马车经常远行,所以很有一些见识。他为人仗义,常年赶车途中还经常充当保镖,一来二去也练出两下子功夫,在自家那一片有着不小的名气。这次远征,蜀东、蜀西二州几乎所有的车夫都被拉壮丁了,白义自然也逃不了。凭着豪气与见识,被推选成了一名头目。
听那头目的话,白义冷笑一声:“哭就有用了?咱们这帮下民已经被大军抛弃了,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逃得命回家才对!”
另一人抽泣道:“逃?怎么逃!咱们只有两条腿,吃的也见底了,不说鲜卑蛮子,便是野兽都能吃了咱们……我的娘啊……”
“真是废物!”白义看着这些只会嚎啕的家伙,怒火上涌:“我们有兵器,还怕什么野兽,吃它们还差不多!这荒原上也到处有草根、马粮(高粱、黑豆之类的东西),河中还有鱼,难道能把人饿死不成!还是多想想怎么逃过鲜卑蛮子的搜捕!”
有一人听了这话停下哭泣,试探着道:“我听说……鲜卑蛮子好像也不是抓到虞人就杀掉。是不是刚才那个帝使骗咱们?我想如果……”
他眼珠转了转咬咬牙:“如果咱们向鲜卑蛮子投降,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哼!”白义听了双眉一挑,用簸箕般的大手把那人一把拎起,两眼瞪得和铜铃似的,怒道:“这事情想也别想!刚才那个混账东西(帝使)虽说了些大话,可我在磐土城(虞朝为防备羌人在蜀东州筑的连城之一)多年,鲜卑蛮不晓得,可那羌蛮我知道得很!
确实,他们不一定杀你,可被抓去为奴你以为会像在大虞做奴仆一样么?那些贵人们虽说对奴仆算不上好,可多少还给条活路;而那羌蛮对虞人奴隶比猪狗还差!吃的是马料,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打骂那是家常便饭,一有不对拔刀就杀!被捉去的人,从没听说有活过十年以上的!”
说完,白义将那人推了个趔趄。
边上众人见白义是个有主意的人,起了些希望,纷纷道:“那你说怎办?”
白义的确有些见识,可要说想出什么好主意来,那可为难他了。
他蹲在地上用草茎画了画,沉思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办法,皱眉道:“不如让所有人都想想法子!这一万六七千人,我就不信连一个逃命的法子也想不出来!”
众人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纷纷同意,突然有一人道:“我那队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听说是得罪了天子而刚被送到这儿来的。我看他好像很有本事,不如叫来问问?”
众人一听都看向白义,等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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