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自笑着,似乎觉得滑稽无比,缓缓地转过头去,喃喃道:“有区别吗?第一次或者对我很重要,但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刚才的那句话。”
我的心中,越来越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压抑的快喘不过气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周易的背后,木立了一会,轻轻张开双手拥住了她。周易只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挣扎,任由我抱着,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些冲动,很想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跟她说过清清楚楚。但话到嘴边,我还是停住了。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不停地吻着她的长发。
周易忽然低声道:“其实我也挺傻,竟然真的有点喜欢上了你。真是件很莫名的事,我喜欢你什么呢?我甚至连你究竟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胡丙龙,胡丙龙,这名字真的好难听。”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我抱着周易,轻声道。
周易没有问答,也没有摇头。我长长呼了口气,缓缓讲道:“以前有个很普通的年轻人,除了打架闹事惹麻烦,什么也不会,到了最后,连吃饭都吃问题。这时候有人跟他说,来吧,来跟我做事,你去收拾一个人,我就给你饭吃。然后这个年轻人就答应了。可惜他很笨,不但没收拾掉对方,还误杀了一个对他也很友善的朋友,只能逃跑出来,四处流浪!”
周易微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冷笑道:“那他可以去坐牢的,怎么能逃跑!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那怕就是误杀,也该负起责任来的。否则,他算什么男人。”
我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痛,望着窗外,有些惨淡地自笑了一下,道:“他也这样想过的,他虽然很不争气,没念过什么书,但从小就敢做敢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还是分得很清楚。”
周易不屑地冷笑:“敢做敢当,负罪潜逃也算是敢做敢当的话,难怪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向前,从窗前接过一片随风而来的落叶,用两指捏得粉碎,然后轻轻一撒,道:“他不能不逃的,因为他不想连累他的兄弟,更重要的,因为他的事还没有做完,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他或者不懂,可是他知道一样,如果承诺了别人一件事,除非自己死了,否则就一定要完成的!”
周易冷冷一笑,不屑地道:“男人,永远就只会找各种不同的借口,为自己来辩解!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会连累人,伤害人,叫他去死吧。”
我惨然地缓缓道:“或者是吧,他确实不是个男人,他不但误杀了一个朋友,甚至为了自己一瞬间的冲动,又伤害了一个对自己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当那个女孩对他说‘我替你煮碗面好吗?’的时候,你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吗?因为他根本没法承当这份爱,他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都不知道,一个连自己的父母兄弟都不敢见的人,又怎么能妄想拥有一个女孩对自己的好。”
不知何时,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在是哽咽,一丝泪水竟然无声地从嘴边滑落。是咸的,长久以来的孤独与茫然,寂寞与压抑,完全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不知何时,屋外某家的音响又传来那首「你一定要幸福」。清澈纯净的女声在缓缓的吟唱。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我的眼睛抑制不住地流下,这种气氛让我有种行将倾塌的崩溃感。
“对不起,忘了我吧!照顾好自己,你一定要幸福!”我深深吻了下周易的脖颈,手从她的腰间徐徐放下。毅然转过身去,向卧室门外走去,随手提起了随身那套简单的行李,把那只藏在床前用胶纸捆扎着的枪放入腰间,缓缓向门外走去。
出门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朝屋内看了一眼,我看见周易在轻轻地啜泣,白色浅花纹的睡袍一泄落地,她如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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