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歌嫌珠贯曲犹长(第2/3页)  梧桐叶上三更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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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二人久经场面全不放在心上,自有角落里候着的小弟子们蜂拥上来抢拾。稍后另有扎着大红喜绒的几锭元宝用银盘子托了使人赐下,两人接过,朝上首一个浅浅施礼、一个盈盈做福以示谢意。

    秦王身名在外,素喜同这些三教九流的厮混,此番见了这般的神仙人物,更是爱煞。连叠声的命人请上来,待他们走近,细细打量之下,越看越觉得出尘不凡,男子殊丽女子柔媚,难得眉宇间又都别有一股锐气逼人,不流于俗。

    秦王极是欢喜,啧啧赞叹道:“两位妙音,确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今日里饱得耳福,毓夙愿得偿,幸哉。”说着便离席想要亲手替二人置酒,不巧几上酒壶已空,连侯见了忙吩咐下去端来新酒,斟了三杯,递于二人后他自己先干为敬,三郎与瞿素如对望一眼,均觉盛情难却,也陪着一并饮了。

    瞿素如初闻酒香,只觉淡爽清冽,哪料得乍一入喉却是犷烈异常,令她几乎要呛咳出声,因不欲失礼只好苦苦忍住,到底还是辣出些泪来。不由心道奇怪:这酒香同酒味怎地如此南辕北辙?这般想着,一念忽而闪过,心底继而一凛,暗自凝聚内力运行一周天,除了心口略感灼烧,想是因为酒劲绵长之故,其余各处经脉并无异常,可无端端的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她想了想,偷着捏了把三郎的手心,提醒他多加留神。

    秦王这厢又自饮了三大杯,他历来量浅只宜小酌,今日心情畅快便不管不顾多喝了些,此际已然微醺,举手投足间隐约有了些狂态,他对着二人哈哈笑道:“既闻君之弦歌,毓亦当投桃报李。”

    就见他散衣赤足,以箸击樽,扬声高歌:“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见注)

    唱罢将玉箸随手一抛,身子斜侧,依上翠羽暗金罗的锦靠,因前头太过纵情酣畅,长发已见微乱,自白玉的额头上滑落几丝,略有湿意,仿佛青青丝柳沾了浓春细雨,垂垂迢迢,旖旎有思。他凤眼半眯,醉意朦朦,仰头问:“毓浸淫音律十数载,自问于此一道没有小乘,也算下得过番苦功,今班门弄斧,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三郎听完一曲,不知怎地脸色略略发青,此刻秦王问话,他也只是勉强一笑,却不作答。瞿素如微低了头,轻道:“秦王殿下随口一吟,已强过他人许多。”

    秦王显见得对这般敷衍的回应很不满意,将手恹恹一挥,道:“二位不愿指教,毓自不会相逼,若毓真要信了这些阿谀奉承,又何必求教于二位?罢了,罢了,自是一腔真情真意付水流。”

    瞿素如也不辩驳,只淡淡一笑,垂头不语。三郎面色渐缓,闻言却摇头道:“秦王殿下有所不知,并非我夫妇二人不肯指点,而是这梨园曲艺历来讲求‘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苦练固然重要,却比不过悟性。以在下愚见,殿下秉赋上乘,所缺者即为悟。悟与不悟只隔一线,好比是佛家论禅,有顿悟亦有渐悟,或在当下或在彼时抑或是无,时运天命却又不是我等可预见的了。故而仅单论殿下的资质,拙荆先前所言,倒也并非搪塞之语。”

    秦王怔怔听着,忽道:“这样说来,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三郎笑得云淡风轻,“正是。”

    秦王豁而开颜,“既如此,更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因问:“之前看唱本时,毓对这《锦瑟灰》开场的那支诵子印象颇深,今日为何没有听闻?”

    三郎瞬时呼吸一乱,瞿素如耳中听得分明,便娓娓言道:“秦王殿下好记性,那支诵子名为《神女入梦》,只因班中拉龙头弦子的师傅不小心伤了手,不得已便撤了。若扫了诸位的兴致,民妇这厢赔罪了。”说着袅袅一拜。

    秦王道:“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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