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暂时还不知道两位艇首长对自己的评论,他也没那个时间。为了了解分配给自己的两名海航部下,他正急匆匆地赶往机库,也就是占据艇身中部原战略导弹的发射区的,彼此相连的那三个短粗圆筒。为了抵达那里,亚历山大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穿过整个指挥舱段,但他并没有浪费这段路程。在潜望镜室,指挥室与声呐室反复留意后,他终于逮到了一个有空的家伙:刚好在这时换班的副声呐员别连科上士,从这名士官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有关飞行员的消息。
叙利亚人阿卜杜拉就像政委所说的那样是个老好人,不管看见谁有困难都会上去拉一把,业余时间总喜欢跟地勤人员泡在一起修理自己座机,可说是几乎不存在惹事可能的安分家伙;至于和亚历山大同为俄罗斯人的潘菲诺娃恶评就要多得多,别连科抱怨说让这个女人来艇里的上级军官肯定是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官僚,“居然安插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来折磨所有艇员,不但谁打招呼都不搭理,而且见到我们穿裤衩背心就转头,好像看到妖怪一样。”
“那她有没有跟你们抢芬兰浴室或者向厨师要求额外的高标准加餐呢?”
――待别连科发泄完后,亚历山大只是简短地问了这么一句。结果,他得到了斩钉截铁的否定回答:潘菲诺娃傲归傲,但是从来没有要求任何一种特殊待遇,听地勤人员说她还经常帮忙调试座机,虽然只负责软件部分。
这些情报就已经足够了。亚历山大心中有了底,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能够在指挥台围壳上安静地欣赏海鸥的女孩,决不会是那种仗着有点才能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孤僻怪人。向别连科道谢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了将一号机库与指挥舱室隔开的水密门。
以手动方式打开那扇圆形装甲舱门需要很大的力气,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操纵一架进入了尾旋并且采用液压传动操作装置的老爷飞机。一阵听起来相当不雅的泄气声后,他总算是拉开了圆形的水密门,躬身钻入了严禁一般艇员进入的一号潜载机库。然后亚历山大惊讶地发现,自己要找的两名部下居然全部挤在这里,正在帮助地勤人员一起调整战斗机。从敞开的座舱当中,清晰地传来了潘菲诺娃的指挥声:
“松开矢量喷口夹。新算法应该可以将效率提高5%。”
亚历山大知道她在做什么:调整战斗机os算法。这是只能在原型机或者预生产型号上才能进行的工作,正式生产型号的飞控电脑是不允许飞行员随意调整的,连一根螺丝都不能动。不过,由飞行员来实施这种改进,亚历山大还是头一次见,而且看样子不管是地勤人员还是帮忙拆卸战斗机装甲外壳的阿卜杜拉都很服从潘菲诺娃的领导,几乎从不提出异议。
亚历山大决定打个招呼。“可以让我看看新代码么?”他想了想,微笑着补充道:
“我想看看自己错在哪儿。”
他这么一问可不打紧,正在忙碌的四名地勤人员们马上停止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来向亚历山大立正敬礼。阿卜杜拉虽然因为正在调整矢量喷口的缘故无法脱身,但也还是尽全力地向小队长行了注目礼。从这些过分拘泥礼节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们不但不属于潜艇兵,而且不属于舰载航空兵,应该是刚从陆地机场调来不久的海军陆基航空兵。
座舱当中的女中尉潘菲诺娃也在向亚历山大敬了礼,但远没有地勤人员那么正式,两只眼睛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掌上的个人终端。待亚历山大回礼后,她马上针对小队长一开始的问题做出了解答:
“您编写的语句很严谨,可以直接作为编程教材使用。但正是过份的严谨导致了系统资源的浪费。请看一下我所做的改进。”
潘菲诺娃将自己修改过的代码发送到了亚历山大的终端上,看的少校是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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