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你也不要再唬洛儿了。”

    正说话间，众人却听金鼓之声大作，擎着“水”、“火”旗帜的两色人马依次入场。马上诸人分乌紫和绛红两色，均头扎软巾、戴斗笠式毡帽，衣着圆领紧袖长袍，腰系白色束带，足蹬黑色长靴。至于他们身下的坐骑，不论黑红，清一色中等体型，腿上都厚厚缠着各色绷带，连马尾也一折为二、拧起扎紧。

    “这些契丹人还真叫人意外。洛儿，看来你也没错。”大元让有些惊讶道，“我原以为他们一贯粗野，没想到这防护措施，倒也做得颇为精细。只是那些马儿都甚普通，不像是受过专门的毬场训练。”

    “哼！”对大元让和烈万华他们，洛儿还是有点生气。

    待两队二十骑列阵完毕，只听天棚中央一声令下，随即抛下了一个大小如拳的七色彩毬。一名骑着枣红马的火红骑士，高举着数尺长的偃月形鞠杖，如风驰电掣般疾冲在前，转眼之间，便已接了彩毬，侧身后击。

    洛儿觉得那人身形有些像白马骑士，又有点像之前的乌骓少年，她踮着脚努力向前张望，只想看得更清楚真切一些。无奈场上诸人装束相似，场面更是瞬息万变，怎么也认不出谁是谁来。

    耶律德谨抢先第一个击了毬，彩毬如流星般划过半空，才落地又瞬间弹起，身后众骑连忙策马争抢。彩毬不住飞驰、跳跃、滚动，须臾间便又到了耶律德谨近前。他见有人追得甚紧，狠一夹马肚，疾驰向前，直冲、侧转、横奔、斜走，每一个瞬间，都伴着月杖精确无误地打击，无论坐骑如何闪转腾挪，他的动作丝毫不见停滞。

    “漂亮！”大元让大喝一声，话音刚落，彩毬已然绕过守门的黑骑，飞向了那道惊艳弧线的终点，正正地从门孔中央直穿而过。欢呼声瞬间排山倒海而来。

    在这一片喧嚣声中，洛儿脑海里突然飘过了曹子建的诗句，“连骑击鞠壤，巧捷推万端”。

    完成最后一击的骑士还在沿木垣狂驱，场上观众却已然为他疯狂，靠近前排的少女们更是忘了礼法的约束，只希望那火一般的目光，能有一刻落在自己的身上。

    洛儿、大元让他们也终于看清了，此人正是之前那白骢马上的射手。

    耶律德谨挥舞着月杖，仰天长啸，此刻，他身上的血液正如火焰般燃烧。他分明见到，看台上，父母亲脸上那盛开的笑容，与天边耀眼的金光交融在了一起。

    在这片炫目的滚烫和迷醉中，他竭力搜寻着托云的身影。

    注：“匣里金”，引自王昌龄《出塞》（或曰为李白所作，《全唐诗》同列二人名下）：“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注：马毬所用的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有的还加有雕饰，被称为“彩毬”、“七宝毬”等，《金史·礼志》即载：“球状小如拳，以轻韧木枵其中而朱之。”。毬杖长数尺，端如偃月，依宋人《明皇击球图》、《击球图绢画》、辽陈及之《便桥会盟图》画面所绘，宋辽金时期的球杆是一种杆端弯弧较大、其夹角为钝角的球杆，形状有点像今天的冰球杆，而且杖身往往雕有精美纹彩，故又被称为“画杖”、“月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