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在禁脔大殿之内,关陆飞整个下*身都被打烂……
诸位大臣都寒了心,却无一人敢上前说情。
伴君,如伴虎啊!连居功至伟,为国尽忠的关将军都会遭此大难,那他们呢?
四十军棍下来,关将军已经奄奄一息,他曾征战沙场,曾傲视群雄,曾受伤无数,却无一次,像如今这般,伤得这样重,这样狼狈。
皇帝还专门遣了御医去为关将军医治,太医对关轻尘摇头:“命是捡回来了,只是关将军下肢已残,恐怕此生,都不能站起来了。”
关轻尘只觉脚步虚浮,站立不稳,他勉力稳了稳心神:“太医,无论用什么奇珍妙药我都会去寻,请太医一定要救我的父亲,他是一名武将,他还能沙场杀敌,若是没了双腿……”
“公子,老夫已经尽力了。”
关轻尘终于脚下一软,瘫坐在雕花大椅上,望着为病床上形容苍白的父亲,半生效忠,为那人做牛做马,半百之后,却被那人打成残废,要在床上渡过余生残老,何其讽刺可悲?!
他忽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御医被关轻尘的癫狂之态吓住,连忙找了个托词告辞,屋内只剩下关轻尘一人,和垂暮的父亲。
关轻尘凝视着父亲,他的双鬓已染霜,皮肤苍老松弛,仿佛还在昨日,他的父亲还在书房教他兵法,还在演武场和他练剑,还在意气风发地和他谈论天下之势。
他一直往前走,猛然回首之时,他的父亲已然苍老。
“父亲,父亲……你可曾悔过,你可曾悔过?”
他跪在父亲的榻前,滴滴泪下,指甲已经掌心掐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走出房门,却见大公主凤云烟跪在寒凉的地上,此时她已有了三月身孕。
“你在这里做什么?”关轻尘冷声问。
凤云烟抬起含泪双眸,缓缓道:“夫君,是我们凤氏一族,辜负了父亲。云烟已在菩萨跟前,许下续命大誓,用云烟半生性命,换父亲安然醒来。云烟会一直在这里跪着,请求菩萨开恩,听到信女的心愿,将信女的性命,换给父亲。”
关轻尘冷笑:“醒来又有何用?你们姓凤的,真是打得好算盘!留我父亲一条性命,却让他半身不遂,享尽余生凄苦,生不如死!”
“夫君……”
关轻尘抽出长剑,一剑向凤云烟斩去,云烟也不躲避,只是凄然闭上双眼。
万缕青丝,徐徐落下。
云烟似是明白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浑身发抖。
关轻尘转手,割断自己的长发,毫不留恋,扔在地上。
“青丝同情丝。昔日你我结发为夫妻,今日我斩断青丝,了断尘缘。从今以后,你我情断义绝,今生,来世,永不为夫妻!”
“不,不要……不要走……”
她哭泣着,疯狂地捡着地上散乱的青丝,像要挽回他们远走的情,她将这些情丝,如视珍宝地揽在怀中,忽而想到了什么,云烟扯住关轻尘的裤脚,天真而狂喜:
“夫君,你忘了么,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他是我们感情的维系,将我们栓在一起,今生今世,都无法分离……”
关轻尘嘲讽地看着她,冷漠可悲:“暮雪,稍后去厨房煎一副送子汤给公主服下。”
“是。”一旁的侍婢暮雪回道。
“不!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儿!”
云烟失声尖叫,形态癫狂,这名向来温婉善良的公主,已经全然失态,放声大喊:“关轻尘!关轻尘!是我凤氏对不起关家,只要孩儿生下,我便一杯鸩酒,不要这条贱命,向关家恕罪!但他是你的亲孩儿,你不能杀了他,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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