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原本心心念念想跳楼,一了百了,可是突然听到这么古怪的问题,那女生的脚步果然顿了一顿。
能听就好!
张少白舒了口气,就怕这女的死意已决,什么都不听,一味向下冲,那可就救不了了。
所以他紧接着又说:“最环保的方式,是先找一个厚实点的胶袋,绑在自己的脑袋上,绑紧了,绑死了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女的朝张少白看了过来,那张布满了泪痕的脸虽然妆容化得有点厉害,可竟出奇的精致,看得出应该是个美女。
张少白看见那张脸,心里忍不住暗叹,明明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干什么不好啊,居然去跳楼,你浪费不浪费啊。
腹诽的同时,他嘴里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在脑袋上绑好了胶袋以后,才能跳下去,不然落地后‘啪’的一下,整个脑袋像西瓜一样摔碎了,脑浆溅得到处都是,你说多难清理啊?”
那女的听见张少白这么说,似乎有些顾忌张少白所描述的那种情形发生,脚下也不继续向前走了。
张少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故意让自己的语声变得冷漠而淡然,不让那女的察觉自己的本意是要救人,慢悠悠的又问:“你知道什么样的自杀方式最好吗?”
那女的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被张少白吸引住了。
张少白转了个身,用背靠着护栏,伸了个懒腰,一点也不看那女的,接着自问自答:“我最推荐的自杀方式是买一瓶好酒,再弄一瓶安眠药,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安眠药送酒,全干了,这样一觉睡过去,绝对没有痛苦。”
张少白这时候纯粹是张嘴胡扯,这一段时间他在急诊已经见过不少吞服安眠药自杀的人,一般都能救回来。
而且,吞吃安眠药不会就这么沉睡过去,然后安静死去。
因为吞服了安眠药后,对临死前发生在身体上的一切还有感知,有时候甚至会间歇性醒来,但是却动弹不得,因此在这种方式下死去,绝对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不过张少白这时候这么说,就是想让那女的对跳楼感到畏怯,从而选择其他方式,这样她就会下来了。
先解燃眉之急,再论其余。
这完全是附属医院急救科的基本原则,救人如救火,就把人命留下来,再解决其他的。
那女的显然把张少白的话儿听进去了,抬眼看了看自己那张桌子上的酒,似乎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弄来安眠药,用酒送药。
张少白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那女的,看见她的犹豫,立即故意迈步朝着那女的那张桌子晃悠悠的走过去,同时又说道:“找死的,要不然我陪你喝一杯,临死前有个人听你倾诉一下,是不是能让你死的时候更解脱一点?”
张少白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张桌子前坐下。
他距离那女的更远了,不过远不远的一点差别都没有,反正那女的如果铁了心往下跳,他不论如何都救不了。
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桌上就一个酒杯,刚才那女的就喝过了,酒杯的边缘上还能看见一些红印。
张少白找了个没红印的地方下嘴,喝了一口威士忌,那阵泥煤一样的味道顿时通过口腔涌上鼻腔,然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由始至终,张少白没有正眼却瞧那女的一下,就这么随意的自斟自酌起来。
怔怔的看了张少白好一会儿,那女的似乎也想通了,慢慢的从护栏上爬下来,回到了桌子这边坐下,就坐在张少白的身前。
张少白看了那女的一眼,觉得有点小庆幸,自己算是赌对了,救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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