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皇上这般宽厚体恤,群臣皆感激不已。
“诸位切记,非是为朕一人办差,尔等身系大明千万子民;尔等的辛劳,非朕一人记得,自有大明千万子民记得。为朕一人办差事小,为千万子民办差事大。”
厚的一席话如重鼓惊雷、当头棒喝。
阁首杨廷和望着厚,感慨万千,皇上一语道破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想法,仿佛以前压抑在胸的不满、委屈与愤慨,都随一句话烟消云散。当今皇上,行事不按章法、常理,说话更是异于常人,处处透着陌生与新鲜,但句句直透人心。一时间,厚这句话像星星之火又再一次点燃了他年轻时的豪情与满怀的抱负。
“阁老,今日朕来,只为一事,打扰办差了。”
“皇上言重了,何事如此之重?”杨廷和不解道。
“今日朝堂上,百官一片歌功颂德,朕初即帝位,何功何德,这朕不奇怪。奇怪的是六科十三道言官们都无事可奏,大明的喉舌俱被割了?”
“非不为而是不敢为,只怪前朝对言官太过苛严了。”
“阁老言轻了,什么苛严,朕看是瞎搞,是乱我大明根基,朕不需这一言堂,也不搞这一言堂。”厚的声音渐复严厉。
“皇上所言极是,老臣惭愧。”
看着杨廷和眼中闪过的一丝惶恐,厚复轻声道:“朕之言非责阁老,只是大明言官无言,实为大明之不幸。言官何用,就是要道出,朕没看到的、没听到的、没想到的,朕说不出的。今日,朕要大明言官重复往日的风骨。”说到这,厚高声道:“内阁大学士杨廷和听旨。”
“臣在。”杨廷和朗声答道。
“传朕的旨意,朕要在应天殿夜宴六科十三道言官,京中百官五品以上者皆去观礼。”
新君即位,第一次宴请的竟是小小言官。这一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何等的荣耀啊,被正德皇帝和权阉、奸贼整瘪、打怕了的言官们又都挺直了腰杆,纷纷奔走相告,早早就聚在偏殿等候。
“蒋大人,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无碍了,钱大人你呢”
“略有不便,略有不便。”
问与答的皆是一脸自豪,仿佛身上的伤是闪闪的勋章。
“这不是曹大人吗,还是曹大人机灵,数次廷杖都躲过了。”
“哪里,哪里,实是……”
这下轮到被问的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缝钻地下去,怪只怪当初没咬咬牙,也挺个一次二次的,现在倒好,被当众奚落也无话可说。
“莫吵,莫吵,张鸣凤大人来了。”
“张大人来了么,我也要去迎迎。”
远远看见一清瘦的中年官员拄杖蹒跚而来,众言官纷纷上前相迎。
自蒋钦大人死后,张鸣凤已渐渐成为言官们心中的精神领袖。张鸣凤四次上疏,三次被杖,两番入狱,若不是命大,只怕也随蒋大人去了。最后一次上疏是四月前,请求正德帝杀江彬以谢天下,被杖三十,当场血肉模糊,不省人事,躺倒在家中三月多,至今未愈,双股仍是血迹斑斑。这次听闻新帝赐宴言官,心中隐隐有一丝希望和期盼,硬挺着拄杖前来。
大殿中,厚望着下面八十余位言官,感慨万千,其中不乏一身正气,铮铮铁骨汉子,当然也有些名不副实,甚至大奸大恶之徒,良久方道:“本朝言官乃我大明之脊梁,诸位的一言一行,朕甚为钦佩,但些许奸滑之人,混迹其间,白白污了言官二字,也污了诸位的清名。今日,朕为诸位除之。”
言罢,早有锦衣卫上前把这些心中有鬼,面色发白的家伙一一押出。
厚怒喝:“滚,立马从朕的眼前消失,朕的面前怎可有尔等的立足之地,回家闭门听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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