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一点没变。”沈恒轻笑出声。
“我”柯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吐了起来。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男人微微弯腰站在女人身旁,一手给她撩着长发,一手放在她背上摩挲,温柔耐心地给她顺气,希望她能好受点。
望向女人的眼睛里,尽是宠溺和爱慕。
“好想一辈子都给你撩头发啊。”沈恒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这个想法在他年少时就萌生过,可他当时碍于面子并没能直白地告诉她,竟然等到十年后他们形同陌路他才把这话说出口。
不过,还能来得及的。
他要把以前因为各种原因未能说出口的话都一一告诉她。
“你说什么?”柯柯正在清洗,水声很大,她似乎是没听清。
“我说,”沈恒停顿了一下,语气深情款款,“我想一辈子都给你撩头发。”
“是吗?”柯柯随性地用衣袖擦干脸,一双无比清明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恒,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你觉得你有资格?”
沈恒望着咄咄逼人的她,沉默片刻,字字发自肺腑,“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我只知道我还是很喜欢你。”
柯柯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喜欢的人不多了去了?”她依旧笑靥如花,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口吻中的嘲讽又加重了几分。
沈恒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见男人一言不发,还做出一副忏悔的样貌,柯柯不知怎么突然被激怒了,恼羞成怒地喊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扯出借口的吗!”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沈恒啊,他怎么能变成这样。
这十年里,他们虽然在不同场合见过,也逢场作戏过几次,在外人面前也表现过所谓的校友情,但那些接触只存在在表面。
所以在她的印象里,沈恒还是十年前那副滑头贱痞的样子。经过这十年在商场的打磨,他虽然变得沉稳了许多,但以前那个脾性却仍保持着,这是他性格的一部分。
她有时也会偶尔看到他的访谈,看到他和记者插科打诨,开玩笑不嫌事大,她一边骂他“人贱如初”,一边在心中暗暗想着,他果然没变。
可如今见到一向油嘴滑舌意气风发的他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不发一语,她突然感到一阵胸闷。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改变了他,让他内疚,让他始终抱有对她的负罪感,让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但是c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儿报复之后的快感,反而深切地感到胸闷感愈来愈强烈,像是要窒息似的。
“不说话?那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喜欢我。”柯柯用尽所有的理智压制住自己心中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平静淡然地面对他,仿佛几秒前那个歇斯底里质问沈恒的女人不是她。
说罢她把一直戴着的手表取下,抬起手来放在他眼前。
只见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大约长四厘米的疤痕,如同一只丑陋的虫子一样咬在她白皙的手腕处,触目惊心。
视线落在女人手腕上的疤痕上,沈恒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有气无力地站着,缓缓抬起手。
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手腕时,柯柯猛地垂下手,美眸中氤氲渐渐升腾。
似乎只要走进了这雾气中,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柯柯笑中带泪,红唇似火,双唇是禁不住的颤抖,“你哪来的资格?”
沈恒再次低下头,诚恳悔过的样子让她不快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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