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探亲,实则是帮着信王招揽、安抚建康官场的亲信。建康通判钟麟,可就是钟家在建康官场上的重要角色,但谁能想到,这个原本信王跟信王妃最为信任的堂叔,如今却是倒向了韩家。如此一来,你想想,信王的势力能不受影响吗?”
“你怎么知道那叫钟麟的,已经暗地里投了韩家?”叶青淡淡的问道。
陶潜又笑了下,而后道:“若你是钟麟,是信王的人的话,你会抓信王妃的亲弟弟坐牢吗?会把信王妃亲弟弟的府邸给贴上封条吗?”
不等叶青张口说话,陶潜继续说道:“何况钟平还是被人联手诬陷,栽赃嫁祸而被抓入大牢内的。”
“什么罪名?”叶青食指强忍住敲击桌面的冲动问道。
因为当他问起陶潜什么罪名的时候,陶潜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间,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敲击桌面似的,余光则是一直盯着自己刚刚放在桌面上的手。
“通金。”陶潜神色之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本以为眼前的年轻统领,又会继续敲击桌面,但此刻叶青的举动则是让他失望了,微微一笑,掩饰着自己刚才的诧异,继续道:“通金罪名看似很大,但说到底,具体下来不过就是把朝廷的一些严禁卖给金人的物品卖给了金人罢了。”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即便是史家、韩家、钱家、皇家,都或多或少的跟金人之间有着交易往来不是?”叶青平静的问道。
“是啊,所以你说,就如今朝堂之上这样的气象,竟然还有一些可笑的文人士子、武将文臣,天天嚷嚷着要北伐,要收复失地,为二圣报仇雪恨。唉……真是无知的可笑啊,他们哪里知道,我大宋朝廷的官员,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私下里跟金人可是打的火热,他们才不会傻呼呼的断送自己的财路利益,而去跟金人闹翻的。”陶潜叹口气,身在皇城司,了解到的官场形势,远远比天下的百姓、文人士子要了解的更深彻一些。
“即便是皇城司把这几大家族的秘事说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墨小宝突然插话道,脑海里时不时浮现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忧国忧民、道貌岸然的高官来。
墨小宝即便当初流浪街头,还是一名小乞丐的时候,还一直对朝廷的官员的抱有着巨大的幻想,哪怕是他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但他的内心,依然是坚定不移的相信,朝廷之所以一直没有北伐,那是因为朝廷在策划一个巨大的、惊天动地的大反击,等到了那时候,朝廷必然是会一举拿回失地,并把金人赶到关外的。
所以当他刚一开始跟着叶青的时候,对于这些高官,依然是抱有着极大的尊敬跟幻想,只是随着给叶青办差越来越多,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他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后,墨小宝才意识到:这个世界黑暗的比深夜还黑,残酷的比草原上最糟糕的天气还要残酷!
“大家平日里心知肚明、和气生财,井水不犯河水。但朝堂终究不是一个充满和平与光明的地方,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想要在朝堂之上一直保持着优势,必然要清除异己,巩固、培养、扩大自己的势力才行。所以啊,朝堂争斗,庙堂浮沉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叶青同样是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钟平任何差遣?”感叹完之后,叶青则是再次问道。
宋时期,各路置安抚司掌军事与民政,简称帅司;转运司掌财赋与转运,简称漕司;提点刑狱司掌司法刑狱,简称宪司;提举常平司掌常平仓与贷放钱谷等事,简称仓司。
而钟晴的弟弟钟平,则就是仓司的提举常平司。
身在此职,与金人通商交易,也不得不说,这个钟平倒是很有魄力,很有胆识啊,简直是有点儿把这仓司当成自己家的来对待了,根本就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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