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穿一身那么黯沉的衣裳,她会怀疑只是眼花。
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她目前最该操心的应该是怎么才能出去,总不能飞到头顶去找先前掉下来的洞口爬上去?
她无力地靠在石壁上,越想越头昏脑涨,浑身已经不是冷了,而是渐渐发热,热得想脱掉身上的火浣衣。
有个说法,叫做反常脱衣现象,体温过低后,会产生幻觉,濒临冻死的人甚至会觉得太热而脱光衣服,死时面带微笑。
她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么?
所以石窟c雕像c庙宇,还有山鸡,都是假的?
眼前渐渐飞起鹅毛大雪,她费力站起身,才发觉自己依然在第三层的雪夜梅花林中!
她倏地回头,就看见先前搁伏羲琴的石案,伏羲琴竟也完好地放在其上,伏羲琴凰琰已经拿走了,那么他就在附近!
她四下睃巡着喊:“凰琰,你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尹踩着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步向石案,乏力地跪地,双手就趴在石案上,浑身冻得哆嗦。
伏羲琴的琴弦又颤起绕梁轻柔的音律,她想捂住耳朵,抬手都没力气,只撩起眼皮,就见凝白如玉砌的修长双手,指节生得十分精致,正撩拨着琴弦。
“凰琰?”她艰难地抬起头,因为本身被冻得意识虚迷,这又只是一个头顶以金刚石布成星盘照明的子夜般,一时看不清他的眉眼。
只看见他一身天青色的流云鲛纱衣,十根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动琴弦,一举一动都透着潇洒。
这装束——!
她试着动,浑身却无一丝力气,这种情形下她浑身都情不自禁紧绷起来。
“冻着了?”他轻声问,这声线似乎天生带点浅浅的风流笑意。
悉悉索索的动静后,一张银灰狐裘盖在了她肩头,她再努力抬头去看他。
他已停下抚琴,将她伏在石案上的双手握在手心,俯下身来对着她双手呵着气,“还冷不冷?”
但他的气息并不怎么温暖,喷薄在手上甚至有些凉,像水。
也是因为他这个凑近的动作,她才看清了他,墨发及腰,头顶束着绞银嵌鲛珠高峨冠,鬓丝都一丝不苟地束进高高峨冠中,完全展露着整张俊美的脸孔。
长眉斜飞桃花眼,尖削下颌丰润唇,鼻似悬胆,将这张面容衬得愈发深峻,即使眉心神印很有圣洁的味道,依然是一副极尽世间风流相。
这是一个死人!
一个死了上万年的人,或者说龙。
尹也不知道是惊悚还是玄幻了,只觉得很是有点紧张和警惕。
“忘了,我是没那么暖呢。”泷棽笑了笑,松开她的手后,微眯长眸,削长的指尖轻戳一下她的眉心,“小妖精,怎么落水的?”
呃,这词儿让人头皮发麻的他不造吗!她要是猫妖,岂不是就要喊小野猫?!
不过他连她落水都知道?他真是游离在地陵中的一缕魂魄么!
这眼神儿也是没谁了,瞅谁谁怀孕!似一颗合欢丹融化在了他眼底,时时刻刻都似眉眼含春!定力不够就要中毒!
尹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哑到无法发出声音来,只能舔了舔下唇,心中默念着凰琰快来。
远处渐有人声传来,泷棽缓缓起身似欲去探,蓦然又回过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个小四方的掐丝珐琅袖炉塞给她,笑问:“自己可找得到回家的路?”
尹怔怔望着他,他说起的这个回家,她下意识想的不是兰芳小筑,也不是丞相府,而是那个深山老林中的木头房子。
她简直想说话到发疯,先前的那点紧张都烟消云散,为什么直觉他说的家是木头房子,总觉着她如果能开口说话,他就能让她回家!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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