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还想再表达几句对这支慈母遗容簪的看法,却被那笑恍了神。
眼下天光已黯,他容色分外苍白,自泛着冰皎月光,纤长睫毛烙印在眼睑上的幽影都极细腻温柔,几乎根根清晰可见,薄美菱唇却如染了鲜血的花瓣,微微翘起来一点弧度的时候,好生艳色逼人。
即便完全能感受到他此刻恨不得将不识趣的她嚼来吃了,尹仍然一时又失神,这唇看上去很柔软,很妖娆,很惑人。
吻住!吻住!我们能淫!
啊呸!稳住!
“你身上一股鱼腥味儿。”他那睫毛根密,宛若天成的眼线般流畅,微扬着睐她一眼,指尖又漫不经心抚了一下领襟。
尹愣住,视线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他指尖处挪,他却遽然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她险些因他太过突然起身的动作滚下去,赶紧收拾心神,坐在他方才坐过的蒲团上,双手托腮,思考人生。
“二小姐,天色晚了,回屋里休息着吧。”八哥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后,关切道。
“哦。”尹期期艾艾地叹口气,美色冲击力实在太大,她觉得不知何时起,对待凰七七她就是个花痴,一颦一笑都想给他疯狂打电话,这样很不好,她决心努把力做个佛系少女。
她走进小厅之时,正撞见无数侍从捧着香胰子c花露油之类物事鱼贯而入,便料到凰琰应是在沐浴了,又想起他说自己一身鱼腥味,当即抬起袖袂嗅了嗅,硬是没闻出来。
容懿一袭淡青身影挺拔地立在厅中,仔细检查每一人捧来的物事后,才允放行,那阵仗,令尹觉得他身后俨然是座要塞城门。
鼻尖倏忽一阵馥郁酒香,勾得尹唇齿生津,她目不斜视地望着抱着一坛子酒走来的是从,脸微侧向八哥,“怎么,里面那个还想边喝酒边沐浴?”
她从前在老林子里就爱这么干,一边洗澡一边喝两口,非常惬意。
八哥只是耐心的解释道:“在浴水中点上些许白酒,可令皮肤愈发光滑滋润,只是这东西不可过量,否则就要起皮。”
尹暗忖,难怪那厮皮肤雪白光滑得跟鲛珠缎子似的,果不其然,那侍从再退出来时手中依然抱着那坛子酒,看来是并没用上多少,便凑了上去,“这个,不如留给我?”
那侍从长得面生,五官也无尤其出彩之处,他只稍加思索,便爽快地将酒坛子递给了尹。
尹得了美酒,掀开封口红帛一闻,梅花的香冽顿时漫了出来,八哥亦忍不住多吸了几下鼻子,“呀,红梅雪!”
所谓‘红梅雪’,乃是寒冬里撷下红梅花瓣上的新鲜雪水酿成,这世上能与之媲美的酒,便就只有‘秋露白’了。
尹觉得八哥除了八卦以外,知识面也算涉猎颇广,抱着酒就打算回仆从房那边喝上一阵,顺带洗洗她身上那不知是否存在的鱼腥味。
容懿却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双温雅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睥着她,“你一个大家闺秀,大晚上还要喝酒?”
“怎就不能了?”尹扬起小脸迎视,“品酒也算一桩雅事。”
“殿下如今这幅样子,你却提出不给殿下服药,便应当担起责任,日夜都该警醒着些,莫要给我喝酒误了事。”容懿忆起凰七七见自己时疏陌的眼神,心里火气就更盛。
“读书人不要拿你的酒量与我相提并论,一坛子酒可醉不了我的。”尹颇有几分讥诮地瞥着他,又笑眯眯地问:“容先生要不要来我房里一起喝酒呀?”
此刻已是月黑风高,小厅里的侍从都尽数退下,主寝的门也阖上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在厅中,这句话听来实在有极强的暗示性!
容懿当即猛退了三步,一张玉色容颜蓦地泛出红霞,一手颤颤地指着她,牙齿缝里挤出赧中带怒的话语,“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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