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莫名奇妙地瞅容懿一眼,幕离下那张脸什么表情是看不清,不过这笑,听着竟有点儿愉悦,还有一丝淡淡妖媚。
这是声诱啊。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掸了几下胳膊,笑了笑,“那我出去透透气儿。”
她起身,就往船舱外走,艳三娘的花船上脂粉味还是颇浓郁的,也就是四面通风,才不会令人觉得十分不适。
容懿并没有阻止她,淡淡的嗓音,幽柔蛊惑,“将帘子放下来”
尹看稀奇似的看他一眼,这人长得人模狗样,还说自己不像个大家闺秀呢,原来他自个儿好这一口!
艳三娘闻言,赶紧去放下帘幔,平日里那帘幔放不放都看恩客喜好,这个男人,看来是个脸皮薄的。
深红的粗布帘幔放了下来,尹好心提醒道:“容先生,你只有大概五分钟噢。”
其实她一个人上画舫也行,可她就是想膈应他这种人一番,“就是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你够用了,对吧?”
尹陪着船夫在船头吹夜风,落了星月的浓黑天幕下,落棠湖上笙歌曼舞的夜色着实别有情调,但她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附近又找不到可疑的船只,真是为自己过分敏锐的直觉伤神啊。
船舱内,九堇已仰靠在舱壁上,姿势慵懒,嗓音幽凉,“一盏茶,要睡么?”
艳三娘只觉这声音入耳即酥骨,缓缓脱下身上的外纱,又从胸脯里掏出一瓶药来,“半盏茶的男人奴家都遇到过,奴家有秘方,保管公子金枪不倒,一夜七次。”
他声线依然幽柔,却透着几分森凉,“甚好。”
艳三娘目光扫过对方的腰肢,凭她阅男无数的经验,那腰看着细得跟个美娇娥似的,可比那种肚满肠肥的腰杆动起来凶猛得多,就这一把腰就能叫人意乱情迷。
她忍不住去掀对方的幕离,随着一张极其精致漂亮的面容完全展露了出来,她的心跳开始失速。
落棠湖面素来平静,但是活水就少不得有些暗流漩涡,是以花船上只船舱外檐四角挂了红灯笼,舱内是不点灯的,没得一个不慎打翻了油灯这小船就毁了。
是以,此刻在帘幔放下后,光线是一种极其催情又黯淡的红色,勾勒着他精美深邃的轮廓,美得都带了几分邪气,像是引人堕入深渊的魔。
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烙印下的一片幽影,看不清眼瞳,暗红色的光在睫尖流转,懒懒低笑,“我美不美?”
艳三娘忙不迭点头,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男人,哪怕是从画上,那一个‘美’字压在舌尖,竟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她惊觉自己无法发声,而九堇悠悠抬起两片漂亮的睫羽,那一双没有眼白的血红眼瞳如随时就要滴落出浓郁猩红的血水,美到惊悚。
那根本不是一双活物该有的眼睛,像是蓄着血水的深潭,阴气沉沉,他的皮肤那种白亦不正常,像冰冻的尸体,即使映着暗红的光,依然是一种冰白色。
艳三娘唇已在哆嗦,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见那美到阴森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双手套,那手套雪白而薄,看不出质地,衬着他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指。
“你听到了,她只给我一盏茶时间。”他语气似乎有些无奈,竟是又低低笑了。
那一瞬,他血红的双瞳如开到极致荼靡的曼珠沙华,美到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下地狱
尹听到什么落水的声音,微微一惊,转身,却见帘幔被撩开,容懿走了出来。
她估计的不错,一盏茶左右的时间,画舫已在前方不远,此时,只见他一身装束依旧整洁,还戴着幕离,她戏谑出声,“还真是只用一盏茶呀。”
容懿平静道:“嗯。”
她往船舱内望去,艳三娘正瘫软地依着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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