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围本就是一片漆黑,而灰黑色的地狱火浮在上空,几乎融入了阴影中。加上火焰无质无形,无声无息的特点,即使是善于侦查、第六感发达的人,如果不沉心仔细感受,也很难发现火焰的存在。
更别说是“普通人”的李见了。
李见瘫坐在地上,缩着脑袋,一脸紧张地扫视着周围。
——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上方也只是单纯的漆黑而已,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李见警惕地向上探出手,勾出短小的食指,也没有感觉到明显灼热感,小小得松了口气。
(火?哪来的!)
一抹额角,带下一滩很没出息的冷汗。
李见很生气。
(一会儿不整我你就浑身难受是吧,臭鸟!)
“”此时,坐在贵宾接待室内的乌鸦大爷早已断开了与可怜李先生的精神联线,悠哉悠哉地晃悠着高高驾起的二郎腿,右手凌空托着的高脚杯里斟满了哈斯塔用各种稀奇瑰宝酿制的珍藏(偷拿的),左手扶着侧脸,不留意就从银灰色的面具里侧漏出了嘿嘿嘿的低笑声,非常犯贱而且猥琐。
“当初啊当初”
美酒在握,乌鸦并未着急入口,只是将酒杯缓缓举起,与视线齐平。
魔法灯散发出的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晶紫色的杯身,泛着如同精致的紫水晶一般的波澜,打在面具突起的尖喙上。
乌鸦渐渐收敛了笑声,就这么安静地盯着酒杯,看得出神。
不久前,哈斯塔在突然收到侦查人员传来的紧急情报后,与乌鸦道歉表示无法亲自侍陪了改日一定好好赔罪之类云云,便急冲冲地随着报信的探子去了会议楼,只留下乌鸦和被拜托留下招待(监视)的阿莫琳两人。
静立在一旁的阿莫琳感到无所适从。无论她问什么,怎么问,或者仅仅只是想搭个话,这个男人也都一概不理,或许只是轻笑一下,但还是视若罔闻的样子自顾自地笑,让本想从乌鸦口中套出掉什么的阿莫琳很是郁闷。。
最后,阿莫琳泄了气,也默默款手站一旁不说话了,只是观察着乌鸦的一举一动。
虽然乌鸦不知从何处突然掏出一个酒杯引起她有所警惕,但还是不足以让阿莫琳将致命的魔法甩到他的脑袋上。
阿莫琳并不是一个疑心的人。只是在这男人旁边感到不太舒服。
说不出的感觉。因为阿莫琳看不透他,即使使用号称“先知”的法术符文对他进行检查,反馈来的信息任然是一片空白。
这是绝不不可能的,但阿莫琳只能选择相信。只要是瓦罗兰大陆里的“东西”,不论是有实体,还是灵介物质,就算是某些来自外域(虚空)的生物,“先知”也能够捕获其根源和本质。
但乌鸦——什么都没有,真实身份,本身实力,就连最基础的“性别”,作为类神阶级别的“先知”也无法得知,所以阿莫琳也放弃用其他级别低于“先知”的魔法了。
未知往往令人恐惧。
——只是预防措施罢了。阿莫琳告诉自己,不到万一不可冲动。
毕竟,从各种方面说,她和哈斯塔都无法拒绝来自乌鸦的“热心帮助”。安妮能否恢复,如今都掌握在这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男人手里了。
“放松点夫人,我并没有恶意,也不太爱吃人。”乌鸦撇过头对阿莫琳笑了笑,说出一句不太合适的调剂话。
又对着酒杯,一边微荡着,一边喃喃道:“真的。那味道就像坏掉的榴莲。”
阿莫琳抿抿嘴,娇柔的脸颊硬挤出一道笑容。
“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乌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其实乌鸦早已察觉到了阿莫琳的小动作,但并没有去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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