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的身影,消失在了江岸的尽头。
洛神按捺下纷乱的心绪,叫樊成安排掉头,回往京口。
回程顺流,度很快,没两日,船便又回了京口。
京口和洛神离开之前,看起来并无两样,除了军渡附近那几百守军的身影,从船上往岸边望去,景象平和,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紧张的气氛。
船渐渐靠岸,洛神正预备上岸,忽然,听到岸边有人高声呼叫自己。
来人是范望的一个亲随。洛神那日召范望时,这人也在,故认得他。
那人一口气奔到码头,不等船停稳,纵身跳上船头,向着洛神下跪,说是范将军正有事要寻她,昨夜已经派人去追了,没想到今日她自己回来了。
原来昨夜,范望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有人要对李老夫人不利,叫多加防备。此外别无多话,也无落款,那送信人递了信,当时便也走了。范望一时没头没脑,既不知详情到底如何,更不知是何人想要对老夫人不利,但既收了警示,昨夜立刻派兵先将李家守好,随后又派了人,连夜往建康去,将这消息转给洛神。
洛神心下咯噔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许泌要拿阿家威胁李穆。立刻上了岸,匆匆赶到家中,见到卢氏,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随即召来范望和京口令,将自己在路上和高胤相遇,得知许泌日前起兵造反事说了,又向范望转了高胤要他守好渡口的命令。
范望、京口令和樊成几人随后匆匆离开,部署应对。
洛神和卢氏商议了下,决定搬到庄园里去。那里门户坚固,占地也大,即便真的有事,也有能够转寰的余地。
卢氏无不应允。于是当日,东西收拾了,上下人等,一起全都住了进去。此后,除了日夜安排守卫之外,军队出身的樊成,如同备战,还带人在庄园周围挖设壕沟,布下擂石,以防万一。
暂时安顿下来,洛神便开始了焦心的等待。
那日阿兄的话,虽然让她感到忧心忡忡,但是下意识地,她依然还是盼望着,那些都只是父亲的过虑。
建康作为大虞南渡以来的国都,展到了如今,东西南北各四十余里,城郭庄严,宫阙壮丽,城中有二十余万户,人烟稠密,山温水软,更是她从生出起便长大生活的地方。
她真的不愿看到,如今它竟要遭受战火的无情摧残。
但是坏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了过来。从最近京口渡那一拨又一拨的连绵不绝的广陵军的南调,便也可以猜到,父亲如今正在面对着如何一个巨大的困境。
不过十来天,从荆州而来的那支军队,沿着长江东进,连续攻下了守军不足的洞庭、夏口、如今已经推到武昌郡一带了。
武昌郡守是高峤的门生,如今正领着郡兵,借着坚固的城池,还在苦苦守城。
而距离建康更近的位于下游的那支自宣城的叛军,更是借助着天师教的疯狂作乱,伺机扑向建康,才十来天,便打到了溧阳一带。
倘若溧阳城破,叛军畅通无阻,用不了七八天,便能抵达建康。
建康岌岌可危。
高峤已经从广陵调来了能用的全部兵力,只剩最后两万兵马,由高允统领,勉强抵御北夏之兵。
面对来势汹汹的宣城叛军,他不得不收缩战线,放弃了对部分郡县的天师教的扑剿,命高胤死守布在建康东南方向的那道三角防线,不能有失,将其余兵力,全部投入溧阳。
高峤亲自奔赴来到溧阳,坐镇指挥,一场血战,击溃了宣城叛军,叛军被打得魂飞丧胆,一口气后退了数百里,再不敢轻易进犯,商议过后,决定等着上游军队到来,再一同进攻建康。
此战,高峤之所以调来大军,还亲自从建康赶来坐镇,目的,就是为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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