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色微微一变。
丈夫的话,她怎会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何况这些天,外头的传言,她多多少少,也是有所耳闻。
“你何意?难道建康……真的守不住了?”
她迟疑了下,问道。
“阿令,我回家,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不止阿弥,你也不能留建康了。我已经替你安排了一个稳妥去处。我亲自送你过去,你在那里,可以安心待产。”
萧永嘉双眉微微蹙了蹙。“陛下呢?你也有了安排?”
“是。”高峤点头,“陛下一行暂时将行宫迁到曲阿。那里比建康更安全。还有民众,也要疏散。”
萧永嘉定定地望着丈夫:“你呢?你自己有何打算?”
高峤微微一笑,立刻握住了妻子飞快地变得有点冰凉的手。
“你莫误会。建康确实有沦陷的危险,我没有把握一定能守住,为了稳妥起见,才做下如此安排。为的,便是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放手一搏。能守,我自会尽量,若真守不住,也只能暂时撤退,日后再夺回来。”
他用力地捏了捏妻子的手。
“你放心吧。阿弥大了,便偏心向着外人,我还要等你肚子里的孩儿日后叫我阿耶,一心向着我呢!”
萧永嘉在他眸底看到了一片淡淡的愉悦的光彩,这才放下了心,点头:“好,我听你的安排。你事情多,到时不必特意送我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些时日我都没陪你。我送你去吧。你叫人先收拾东西,到时候跟足人。”
高峤的语气,带了点平日罕见的不容反驳的味道。
萧永嘉轻轻地嗯了一声,顺从了丈夫的安排。
高峤抚了抚妻子的秀,站起了身:“你歇着,我先去下台城,有事。”
……
帝后为配合高峤的保卫皇都的计划,暂时撤离建康,将行宫迁至曲阿。这个消息已经在百官中迅传播了开来。
高峤来到台城时,看见自己那间衙署大门的里里外外,站满了闻讯而来的文武百官,众人相互议论着,神色各异,人声鼎沸。
这些时日,受高峤委托代理尚书令事务的冯卫,被十几个官员正围着追问详情,躲也躲不开,一额的汗,忽然听到令官喊着相公来了,松了一口气,急忙推开众人,匆匆地迎了上去。
百官见高峤终于现身,也慢慢地停止了议论,纷纷朝他靠了过来。
冯卫带着众人向高峤见礼,等高峤落座,便迫不及待地问。
高峤的两道目光,从面前的一张张熟悉的文武官员的面孔上掠过,说:“确实是我的提议,陛下也已接纳。事既已定,宜早不宜迟,这两日便出宫。”
嗡嗡之声顿时不绝于耳。许多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长气。
一开始的天师教乱也就罢了,有高峤顶着,建康应当无虞,但加上后来许泌叛军挥戈向着建康打来,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高峤双拳难敌四手,已然陷入被动的消息,谁人不知?站在这里的一些人,或是惧战,或是害怕从前在许泌倒霉时曾向他落井下石,万一这回让他真打回来,少不了报复,忧惧也是在所难免。忽听高峤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暗中欣喜。
冯卫问:“高相公,文武百官,该当如何?”
高峤道:“愿意留下与我一道狙击叛军的,留。不愿留的,随陛下同去曲阿。”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无人声。渐渐地,众人目光都看向立在冯卫身旁的那人,出身颍川刘氏的征虏将军刘惠,6光死后,以声望被举荐,继任了6光之职。
许6两家离朝之后,如今朝中的大家士族,除高峤之外,便以这刘惠和担任了多年侍中的冯卫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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