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一个时辰后,圣元帝悠悠转醒,看见屋内没人,舒缓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靸鞋走到外间,四下里看了看,越发焦躁难安。
“人呢?”他眼珠赤红地瞪着白福。
“在,在书房练字!”白福吓得膝盖发软。
圣元帝撇开他,大步去了书房,看见站在窗边泼墨挥毫的秀丽女子,这才将满心焦躁压下去。“日后念完书就等在一旁,不要随便乱跑。”他沉声叮嘱。
“日后?”关素衣挑眉。
“不瞒夫人,朕近来睡得十分不安稳,唯有听你念经才能缓解一二。”他走到桌边,真心赞叹,“好字!夫人果然才学不凡。”
“陛下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空的时候自己也看些经文,或许能好些。”关素衣不敢拒绝这人,他现在能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那是因为你对他有用。倘若因此而得意忘形,甚至不知好歹c推三阻四,他能给你多少荣耀,就能给你多少折磨。
家人的日子眼看刚有起色,关素衣实在没有与皇权抗争的底气。莫说他只是来听经,便是提刀砍了她,也没处伸冤。这样想着,她无奈一叹。
圣元帝看似在欣赏字画,实则暗暗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虽然面带抗拒,却到底没说什么,这才勾唇笑了笑。从这天起,他每日都来觉音寺听经,失眠的症候一天好过一天,精气神看着与以往迥然相异,竟越显宽和仁慈。
他偶尔会带夫人下山玩耍,游荡在狭窄的小胡同里,什么都不干,只并肩走在一块儿,也觉得十分快活。他还把夫人带到珍兽园,让她见识自己豢养的野兽,然后将它们放出来比斗。他猜测夫人会吓得往自己怀里钻,却没料她只是呆了呆便恢复镇定,日后再去,竟习以为常,见惯不怪。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开春,赵陆离终于带着五万大军归返。收到老夫人口信,关素衣不得不打包行李回镇北侯府。府里还是老样子,草木峥嵘,屋舍俨然,只叶繁生下的庶子赵广长开了,长大了,被老夫人抱到正院抚养。因着这个,叶繁又得了几分脸面,渐渐把下人的心笼络回去。其余几名姬妾被她压得抬不起头,看上去死气沉沉,像是已经到了暮年。
关素衣与她虚以委蛇几句,这才放下行李梳妆打扮,然后去正门迎接得胜还朝的赵陆离。为了给宫里的叶婕妤铺路,他也是拼了老命,这些年刀光剑影里来去,也不知受了多少伤。他把叶繁当做叶蓁的替身,又把叶婕妤当成什么?对方是叶蓁的双胞胎姐妹,长相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
难道他移情了?爱上了叶婕妤?这样想着,关素衣感到一阵恶心,正准备掏出帕子捂嘴,就见赵陆离骑着高头大马飞快跑来,欣喜道,“娘,夫人,我回来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快进去洗洗风尘,吃顿好饭。”老夫人连忙上前拉他,叶繁领着赵纯熙和赵望舒围拢过去嘘寒问暖。身为正经主母,关素衣反被挤到最后,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阖家欢乐”。
赵陆离时时刻刻关注着夫人,见此情景胸口像是被扎了一刀,痛不可遏。原来这一世,夫人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赵家人。自己离开,她不会担忧挂念;自己归来,她更不会欢喜雀跃。管你来来去去,总也入不了她的心。
但这怪不得她,只能怪以前的镇北侯愚蠢。思及此,赵陆离推开叶繁,走到夫人身边,握住她略有些冰冷的指尖,笑道,“春寒料峭,让夫人久等了,快进去烤烤火,坐下说会儿话。这么久不见,我对夫人着实思念得紧。”
关素衣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
叶繁欢喜的表情僵在脸上,等夫妻两个走远了才猛然回神,却见一群姬妾指着自己嘀嘀咕咕,嘻嘻哈哈,仿佛在攻讦嘲笑,顿时又羞又恼。她走到正院,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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