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如今都开始享受听着凌河拿小箭刺他,每天忙完公事回来,就这一丁点轻松愉悦斗斗嘴的时间,生活仿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他才不信凌河同学喜欢读言情小说,这小子嘴里的话永远需要掰碎了揉烂了再筛一筛,过滤掉那些障眼法和不明杂质,瞅瞅哪一个单字拎出来还能信。
严小刀是在靠近沙发时瞥见旁边放的轮椅和拐杖,只迅速瞟了一眼然后放眼四周一扫,问:“你今天出去过,上了外面露台?”
凌河面容平静:“哦,是,透透气。”
他二楼的主卧室隔壁,是一个宽敞明亮且没有安装房门和壁橱的房间,采光很好,这在独栋别墅的格局里通常被用作主人家的书房。然而书房并没有被主人爷当成书房来用,而是将练功房c台球室兼临时客房等等多功能揉在一起,再从这间书房往港口方向,有一个很大的二层木制露台,无边的海景尽收眼底。
能辨认陈年尸骨上刀尖痕迹的一双眼,一定很毒。严小刀是瞥见了拐杖底端沾的黄色碎漆,以及轮椅轮子黏住的一片鹅掌枫叶齿——大约就是一枚大头针尺寸的叶齿。
露台刷的确是这种颜色的半透明漆,一株高大的鹅掌枫将枝桠和叶片稀松地掉落在栅栏边缘
严小刀像是忽然琢磨起这事,有意无意地道:“我认识一两位这里非常有名的骨科专家,中医西医都有,什么病都能治,改天有空带你去瞧?腿或许还能治好。”
“有多么有名?什么病都能治?”凌河面孔倏地冷淡下去,“能比麻省总院c梅奥诊所和约翰霍普金斯还有名吗?”
严小刀虽然听不懂洋名字但也猜个大概,那边特别有名的三所医院。
“我从小到大见够医生了,对见医生当真没兴趣。”凌河一点都不给面子,“我对消毒水c福尔马林和医生穿的白大褂都过敏!”
“您的过敏源还真够多啊,生活不易!”严小刀嘲笑地看着人。
“严总要强人所难么?”凌河淡淡地一瞟他,声音很轻但碧色瞳仁之间划过充满戒备的厉色。
两人相视,视线胶着偶有闪烁,各怀一番心思,却又百般斟酌这中间的利害和彼此如滴水穿透人心的情谊,都不愿破坏此时祥和的气氛,不愿强人所难。
不愿意看腿,那就不看呗,何必为难强迫,严小刀心想。
假如凌河不是个瘫子,还指不定嚣张成什么样,浑身长刺,俩人估摸也不会有机会夜深人静坐一条沙发聊天严小刀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凌河对他的依赖极大满足了他的保护,让他心怀怜惜又极度享受这样的状态,舍不得撒手,这样的私欲甚至超过了对对方身有残疾的同情心。
严小刀摸了摸领口,轻松道:“成,你休息吧。我抱你上床。”
他没把凌河抱去之前住的客房,而是大步直接抱上主卧大床!
凌河暗自吃了一惊,被抱起来瞬移时贴身仰视着眼前的严小刀,双方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辨,他手臂当胸隔挡蓄势待发,浑身在警惕和绷紧的尖锐情绪下一触即发。
严小刀很温存地说:“我知道你平时喜欢翻这些书,就甭挪来挪去了,你住这屋,我睡客房。”
凌河顿时又一愣:“严总,您不用跟我客气,我”
严小刀转身利索地将一大摞几乎有二十多本书籍,举过来堆在双人床空出的另一侧,方便取阅。他径直往门外走去,背着脸一挥手:“没跟你客气,我一糙人无所谓睡哪,有块平整的水泥地我都能睡,你歇吧。”
开门瞬间看到熊爷和三娘兴奋的毛绒绒大脑袋,然后是坚实的关门声人二狗混闹的呜咽声以及走廊内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这没按牌理出牌的路数,让一贯擅长猜心的凌河十分挫败。
凌河愣在灯下,空旷的主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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