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指挥,出事了!”西马仑台风刚刚过去,马小可呆在单位守了一夜,睡在沙发上搞得腰酸背痛,于是早早起来,正想在打开窗户透透气,政策处理科的郑友竞科长“啪”的推门闯了进来,急急地叫着,很是紧张。
马小可皱了皱眉头,脸带倦意地看了下,回头稍稍拉开些塑钢窗,海边的风还是有些大,“唰……”的一声长啸,旋转着吹进来,虽然有点凉,但是很清透,马小可神情淡然地问道:“你还‘真有劲’啊,什么事?这么急?”
“死人了!”
“死人了?”马小可愣了下,心中有些紧张,现在的社会讲究的是“以人为本”,抗台期间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接下来多多少少得来点追究问责,挺麻烦的,急忙转身厉声问道:“在哪儿?台风前不是说全部人员都清查退场了吗?”
“是啊,谁知道怎么又跑进一个……”
看见郑友竞气喘吁吁的样子,马小可知道过急也问不清什么事情,倒了杯水递过去,安抚一下:“来,坐,慢慢说。”
看来郑友竞走得很急,一屁股坐下“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深呼吸了几下,定定神细细道来:“早上我带几个人四处巡查一下,看见惟河排污区边有人不知道在忙乎些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死了个人,正在打捞。死得很难看,家属也过来了,是他儿子,问过了,死者叫吴有财,北堤外围的插茜户,经常从那经过,我让我们的人在那维持秩序,我就先赶回来汇报……”
“报警了吗?怎么不打电话?”
“报了,家属报的。”提到电话,郑友竞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那边信号不好,再说昨晚值了一夜班,个个手机都玩得都没电了……”
“哦?你们那……”马小可可恨地指了指,早上起来还未漱洗,端过脸盘毛巾又停了下:“陈指挥知道了没?”
“估摸着还没起来,所以先到你这了,我去叫一下?”
“不用了,老头昨晚够辛苦的,让他再睡会儿。”马小可出门向卫生间走去:“我先洗把脸,咱们先去看看。”
陈指挥,全名叫陈进国,四十出头,人长得肥头大耳,看着稳重成熟,也就常说自个儿是奔五的人,有些高血压,是滨东市滨海围垦指挥部的常务副指挥,按照市政府的潜规则,一级指挥部的总指挥由分管副市长兼任,马小可是陈指挥的副手,副指挥。“老头”是马小可私底下玩笑着叫叫,也算是一种尊称吧。
……
台风过后,天空高了许多,云也显得清淡了些,滨东围垦正处在基础建设阶段,少有建筑,因此风也有些大。越野车一路急驶而过,道路两边的树木倒了不少,残枝断柳,四周的碱蒿、大棉草成片地东倒西歪,还没来得及挺直,一片凄凉。车子里的人悄然无息,目光有些停滞——思考、揣摩,心情都比较沉重,毕竟抗台期间死人是件棘手的事……
惟河排污区的现场,尸体已经被捞起,平躺在排污区旁边的土堤上,围观的人群似乎比刚发现时多了许多,还在慢慢聚集,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一个黝黑墩实的年青人沮丧地提着水桶走来,人群随之默默地散开……
“你好,我是……”马小可猜想应该是死者的儿子,赶前几步伸手慰藉,但换来厌恶的眼神打量着,不禁有些心慌退让,恹恹地说道:“节哀。”
年青人默默地用提来的海水冲洗着父亲的身体,水缓缓地带走尸体上五彩的黑泥,似乎掺杂着凝滞的血迹。马小可凑前几步瞧了瞧,人死得很难看,尸体呈现拼命挣扎而又无力摆脱的最后停滞,扭曲得让人心悚,腹部鼓起,已有了腐败性特征,皮肤由于海水的浸泡有些膨胀,布满了大量高密度撕划血痕,浅浅地外翻着白肉,初看感觉白得有些奇怪,衣服破烂地垂挂着,有些已成布丝状,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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