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身居大殿,换上簇新的亲王服,坐在筵席之前,旁边侍奉有二子道衍与文和。谢贵来到当中,见燕王脸色红润,神态如常,不禁心中大乱,他不是疯了么?怎么却有好端端的?唉,我被他骗的好苦,恐怕,恐怕他要……,但随即一想自己圣旨在身,北平城军马都为自己掌握,便安心不少,双手一抱拳,对燕王高声叫道:“恭喜王爷贵体痊愈!下官此来府上传旨,本来还担心王爷王爷不能接旨,谁知王爷却恰好好了,这可真是---万幸!”谢贵将恰好两字说的语气甚重,显然是讥讽燕王故意装疯。
谢贵此刻身上当真带有圣旨,乃是京中快马送达。上一道旨意虽未拿燕王,可那是黄子澄订下的缓兵之计,好让燕王麻痹,而这一道,却是要真的要擒拿燕王。“奉旨,着燕王朱棣接旨!”
按律,燕王当跪接,可燕王却道:“谢将军不必摆这些样子啦,将旨拿过来吧,将军辛苦,用些酒菜吧。”
谢贵见燕王敢公然不跪接旨,心道要坏,忙大声呵斥:“燕王如何敢不跪接圣旨?要反不成?”燕王神色愈来愈阴沉,离座缓步走到谢贵跟前,一把将圣旨夺过,展开便看。圣旨上说燕王在府内私造兵器,暗蓄军士,谋反确实,着北平都指挥使谢贵等擒拿!
燕王看罢脸上阴云密布,唰唰几下将圣旨扯烂,掷在地上断然道:“寻常百姓家,哪怕是贫苦小民,兄弟宗族之间还有情分,患难相扶;我身为天子之叔,开拓征战,固守北疆,本无心奢功,自问忠心于太祖和大哥,如今建文听信谗言,却说我要谋反,不功反罪,他这样对我,实在令人寒心,那天下还有何事不可为”
殿下站立的数十名亲军,手挥长矛齐声喊道:“王爷反了罢,王爷反罢!”谢贵见燕王反迹已现,惧怕已晚了。张炳喝道:“朱棣,我等已将你府给包围,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当今皇上仁孝,必不会杀你,你何苦自寻死路?”
他不说这句话尤可,说了更勾起燕王的心病,燕王骂道:“建文不会杀我?那我弟湘王只不过行事荒唐些,可断不曾谋反,他又是被谁逼死?周王、齐王、岷王等诸位兄弟,又是被谁囚禁,生不如死?这些人可都有谋反?”一把抄起案几上的酒杯,啪的摔在地上。两厢冲出张玉和朱能等人,数十只宝剑将三人团团围住!张信对燕王一抱拳:“王爷对大明有盖世之功,却被朝廷反诬,下官实在觉得不公,令我等寒心,某愿一死追随王爷,为王爷讨个公道。”燕王哈哈大笑:“张将军真是侠肝义胆,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只怕是将军要虽我又出生入死啦!”
燕王擒了谢贵和张炳二人,又传令将长史葛诚捉了,捆在一处。府外的围兵还未撤,文和急忙命人将酒菜搬到府外,赏与众军吃了,说是燕王疯癫被王太医治好,谢贵等人在内正与王爷饮宴,特送来酒食同乐。又说谢指挥使等估计要在此一醉整晚,明日才能回衙,众军吃完便可回营。于是众军皆回。
当晚,朱能张玉丘福连同高烯等各带人马,一夜之间将北平九门拿下,城中军营的士兵大都是燕王旧属,亦一并反了。
第二日上午,天气闷热,燕王召集众将士在大殿前誓师,声称朝中黄子澄和齐泰为奸臣,蒙蔽主上,令皇家血脉自相残杀,自己要根据太祖遗训,起兵靖难,年号不用建文,仍用洪武。正说至愤懑激昂处,忽然天色大变,狂风骤起,自北飘来大片的乌云,其色似墨,不一刻便下起瓢泼大雨来。那风越刮越大,一阵扫过,竟将主殿上的黄瓦给卷下数片来!
燕王立在雨中,见顷刻之间又是变天,又是恶雨,还有黄瓦落地,心中惊疑不定,莫非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庭下雨中诸军也有人窃窃私语,显然也是惶惶不安。正忐忑不定,道衍忽然上前,大声对燕王道:“王爷不必惊慌,此乃大大的吉兆!王爷起事,天骤风雨,只有真龙初腾才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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