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觉得自己好像个软木塞一样,浑身无力,任由着心里满溢的苦涩的泪水支配着,周身都浸泡在其中。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在她的凝望中,无端生出一层红色来,那红色的光晕悠悠徐徐地在空中浮动,烧疼了她的眼睛。
她好像听到韩澈浅浅的叹息了,那一声叹息像是平底船掠过水上,水过无痕。而她不过是一叶翻飞的树叶,卷进滔滔的激流之中。
卷入后飞快地往下滑去,可怜的无力的挣扎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沧海中,还犹不死心钻进水里,即使是明知道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却渴望着从着深渊里的浪花中窜出来
韩澈在她面前站定了,裸露着的上半身,此刻已披上了件睡袍。
“好了,别哭了,你还委屈了,好像被赶走的人,不是你吧”
韩澈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泪,略带了轻松戏谑的口吻,不想在继续在尴尬难堪的气氛中,这么做,对现在的两个人而言,实在没什么意义。
真真一闭眼,低下头,抬起手,紧紧抓住了韩澈的胳膊,头抵在他的胸前。
韩澈浑身僵住了,任凭她靠着,不敢动一动。她纤细的身子就在他怀中,是他渴望已久的,只要抬一抬手,就能紧密的和她靠在一起
胸膛上传来冰凉凉的湿濡感,韩澈瞳仁一缩,毫不犹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
怀里的人却拼命挣扎起来,双手握成拳在他胸前死命敲打着,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嘴骂骂咧咧的“你别碰我,不是喜欢贺明彤吗你竟然对我说你喜欢贺明彤还一口一个彤彤的叫混蛋混蛋”
韩澈揽住她腰身的手不曾放松一丝一毫,任凭她的粉拳在自己身上肆虐,她没什么力气,可是很奇怪,每一拳打在身上,比起往日受过的伤而言,都要痛
果然对于韩澈来说,最致命的武器,就是聂真真没错
“真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我说喜欢贺明彤,你为什么哭为什么说我是混蛋”
韩澈两手一收,用了平生最深情的目光凝望着怀里的女孩,只要她说,只要她承认,不管她曾经多么喜欢贺明宸,又怎样无意的给自己带来过多大的麻烦,他都不介意
“嗯”
真真被问住了,韩澈这么问,她该怎么回答她要承认吗她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们的那些往事,点点滴滴牢牢的装在她的脑子里
她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吃醋了她不想要他有她以外的女人可以吗可以这么说吗
不行的吧韩澈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现在承认了,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啊
很久之前,韩振天曾对她说过“真真,爷爷什么都能给你,可是,这么好的韩澈,爷爷不能给你”
他们本来不会弄成这样的,就是因为她经不住诱惑,在对待和韩澈的感情上拖泥带水,总是给韩澈无望的许诺,才会导致后来的悲剧发生。
也许他们都有错,可错的最离谱的却是她
那个时候,爷爷分明都已经把掌握命运的权利交到了她手里,爷爷知道,她比韩澈理智,比韩澈要懂得分寸,才会这样要求她,可她的贪婪却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不能,不能再走错一步
她和贺明宸,韩澈和贺明彤,仿佛多年前爷爷所做的安排一切都没变,只是回归了原位。
“叔叔叔真真想要叔叔一辈子都最疼爱真真”
她的这句“叔叔”一出口,韩澈就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她还在装,并不打算在他面前坦白,也许会就这么一直伪装下去。是怕他会把她怎么样吗
真真,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你,我改了很多,这些你都没有看到吗在你的眼里,现在还能看得到我吗
对她的期待,蝇营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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