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队调到前方,盾牌在前,弓箭掩藏其后。随着军官号令,密密麻麻的箭支铺天盖地而来。与此同时,瓮城上负责掩护的红巾弓箭手,也还以颜色。仅有的两门大炮,布置在北城城墙之上,闷响连连,石弹滚冲出阵,砸进元军阵里。
“他们连大营都没建好!”邓舍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纵马到邓三身边,大声喊道。
邓三恶狠狠吐了口唾沫,他们还在瓮城之内,箭雨危险不到他们,可这种情形,又怎么能冲杀出去?“鞑子要拼命!”吊桥落下,邓三马刀抽出,这一刻,满腹的牢骚早忘掉,记起的,只有满门老少,尽数死在探马赤军刀下的惨景,“那叫看看咱谁的命大,人死逑朝天,不死万万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兄弟们,冲!”
三百人各种粗口不断,三百人长枪、马刀举起,三百人嗷嗷叫着冲出了瓮城。
“咱们冲不冲?千户将军。”
黄驴哥纹丝不动:“等他们过了吊桥,乱了鞑子阵地。”
邓三一马当先,已经冲过了吊桥。身边的邓舍用力抛出火把,舞动长枪,牢牢护住两人身上,呼吸之间,挡落十几支长箭。有多少兄弟过来了?又有多少兄弟中了箭?此时此刻,再没一丝空闲往后看,只有向前冲,向前冲。
盾牌后的弓箭手缓缓后退,长枪兵替补而上。透过盾牌的空隙,可以看到,早就准备好的拒马枪,一排排运了上来,而瓮城城门两侧的飞桥,还在继续搭建,有几个,差不多就快要铺好。
城墙上,开始改射火箭,两门大炮的重点打击目标,也改为了铺建飞桥的元兵。
近了、近了、近了,数十个火把自邓舍身后,飞舞掷出,摔入元军队中,正对面的几个长枪手被火烧着,吃痛之下,长枪歪成一团。邓舍俯身,邓三反手抽出马上的狼牙棒,挟带风声,重重砸在了面前一人多高的盾牌之上。
长枪探出,邓舍大喝一声,用足力气,挑飞了邓三砸到的盾牌,顺势前刺,正中盾牌手的胸前。来不及抽出,左手拉出马刀,劈翻一个身上火苗乱窜的长枪手。
“姥姥的邓老三,还真是凶悍。”观战的黄驴哥骂了一声,抓紧缰绳,“叫兄弟们做准备。”
“什么时候冲?”
“等他破了鞑子盾牌阵。”
刀枪齐举,血肉横飞。惨叫、嘶吼、兵器碰撞、马蹄飞驰,种种声音汇合一起,邓舍的血脉沸腾起来。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年了,由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到现在,可以说,他过去的日子一大半都是在杀戮和争战中渡过的。也曾经茫然不知所措,也曾经偶然雄图大志,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归根到底,还得先解决生存、吃饭问题。
他已经受够了蒙古、色目人等不把汉人当人看的歧视,也受够了饿着肚皮几天几夜还要亡命天涯的日子。邓三教他:这个世道,官法滥,刑法重,人吃人,钞买钞,贼做官,官做贼。什么是贼,什么是官,一句话说到底,敢杀敢抢的就是老子!
他深以为然,尤其是每当见到那些个瘦骨嶙峋满眼呆滞任人宰割的百姓们,他更是暗幸自己没有穿到他们身上。
乱世岂有人间路,宝剑无血不英雄。
现代的一个在校大学生,就这样被生活改造成了一个马贼思想、强盗手段的红巾义军。
长枪刺舞,过处血腥淋淋,几个眨眼,邓舍邓三突入元阵数十步。再前十几米,就是拒马枪林。忙里偷闲,四顾而望,远处的骑兵集结一处,静静等他们筋疲力尽。
“举旗,向西!”邓三果断下令,拨转马头,连杀带撞,邓舍同声高呼:“传令,向西!”浑不顾脸上迸溅的都是血迹,紧紧随在邓三身后。
“邓三向西了!”
黄驴哥诧异:“他还真去毁鞑子火炮?”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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