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等到姓牛的青年把张铁牛的信送到抗联交给任解放,任解放派李闯带领五十多名抗联战士来到车站,消灭了早田等守卫车站的几十个日本鬼子的时候,张铁牛早已死在木排上,随着汽油桶的爆炸,木排也被掀翻,把他的尸体沉入河中,李闯领着抗联战士沿河找了几十里,也没有找到,只好回抗联向任解放报告。尸体找不到,任解放也只能像杨小山和崔英子一样,用张铁牛遗物给埋了一座空坟,立了一块石碑,并在墓前给开了追悼会。
少年班一共九个人,在北满省委亲自命名的少年班烈士陵园里就埋了五个,剩下的四个冬青在县城医院,黑虎去苏联送信杳无音信,生死不明。王栓柱又给任解放当勤务兵,不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说话也非常迟钝,少年班里只剩下一个张春草,虽然编制没有撤,由张春草代理班长,就她光杆司令一个,照样出操训练,却整天闷闷不乐。任解放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担心把她憋屈出病来,经支队党委研究,决定让她换个环境,把她派到地方的县里去当妇女主任。
张春草来到县城的第一天,首先去医院看望冬青。冬青身穿白大褂,刚给一位老大娘打完针,张春草装扮成一个中年妇女开门进来。
“来啦,大嫂,”冬青赶紧迎过去,热情的打招呼:“你哪儿不舒服?”
“我,”张春草想给冬青一个惊喜,头上的围巾没有摘,“肚子疼。”
“请您躺在床上,”冬青过去一手扶住张春草的腰,一手指着靠墙的简易病床,“我给你检查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张春草故作腼腆,用手一捂脸,“我,我……”
“那请到里屋。”冬青仍扶着张春草,随手推开了里间的门,“大嫂,慢点儿。”
两个人进了里屋,冬青刚把门带上,张春草就像擂鼓似的两个拳头不停的砸着她的肩头:“你这个没良心的,从打你走,人不回信也不通,让人都惦记死你啦!”
“春草?”冬青听出了张春草的声音,一把将她抱住,眼泪立刻流了出来,“你,你咋来的?家,家里的人都,都好吧?”
“好,好。”张春草也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冬青,“咱,咱们少年班……”
“小声点,这里人多嘴杂,”冬青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随后又替张春草擦着眼泪,“走,咱们回我的卧室。”
两个人手拉着手从后门出去,穿过一个小院子,来到冬青住的地方,刚迈进门槛儿,张春草就忍不住抱住冬青失声痛哭。两个人哭了一阵,哭够了互相擦了擦眼泪,张春草正要往冬青的床上坐,突然发现床头上放着一个香荷包,香荷包是用彩线缝制。香荷包只有在端午节才有人佩戴,也是姑娘送个情人的定情礼物。多数的香荷包都绣成花朵,人心等形状,也都用鲜艳的红蓝黄等彩色的线搭配绣成。冬青这只香荷包却绣成了一只小老虎,又都是用黑线绣成的,就连眼睛都是黑色的。
“黑虎哥?”张春草又惊又喜,伸手抓起荷包,托在手心上反过来调过去的欣赏,想说什么,说了半截就吞了回去,“冬青姐,你心里……”
“唉!”冬青摇摇头,眼泪又禁不住流了出来,“想忘掉他,可……”
“冬青姐!”张春草又抱住冬青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冬青姐,你离开还不到半年,咱们少年班九个人就牺牲了五个!只剩下咱们四个也不在一起,黑虎哥上苏联送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唉!”冬青又叹口气,拿过张春草手里的荷包,“我就是惦记他,才含着眼泪一针一线绣了这个荷包,希望有一天能亲手戴在他的胸前。只盼老天有眼,保佑黑虎哥平安无事!”
二
早晨,在在黑龙江东岸苏联的一个边防小镇上,浑身湿透的黑虎被两个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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