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提起,傅鸿禧立时皱眉。顺着她的思绪想了半晌,迟疑颔首。她所言并非无稽之谈,那账本事关刘敏的生死,若要藏匿必定会挑周全之处。
先前他还曾疑心账本会被他藏在李氏的娘家或是他刘氏一脉的祖茔地中,如今看来,何家委实要比这两处更妥善。账本一旦被查出,何员外满门亦难辞其咎。刘敏在明保他儿子、何员外在暗保两府生死要害,这利益关系自然坚不可摧、各取所需。
恰逢小二送上才煮好的鱼肉粥,他收回手,先将碗筷推给她,“暖暖身子。”
小二苦着脸,低声劝道,“二位客官今儿原不该来的,若是这位公子一人也罢了,姑娘该戴着帷帽,免得被人轻薄看去。”
薛绛姝笑笑,不以为意地问道,“原是我记岔了,劳你心里记挂。不过旁边雅座里那位公子,如今还在楼中么”
提及何家庆,小二眉头皱成一团,唉声叹气,“可不是,就在您二位后头那间儿。不是小人不知规矩撵客,等您用过早膳后还是快些走罢,能躲就躲,免得过去沾染晦气。”
知这小二一片善心,她扬手赏了他一枚银镙子,微微笑道,“多谢你。你先下去忙罢,兴许一会子有事还要使唤你呢。”
“好嘞,小人名叫顾安,那贵人有事儿只管招呼我小安子,小人自然过来。”小二颔首,欢欢喜喜收了赏,起身退出雅座。
随后便被那何家庆寻过去好一顿盘问,得知这银镙子是薛绛姝赏的,立时强抢去,收在鼻下来回轻嗅,恨不得亲自过去。
好在他还算识相,知道她身侧正有傅鸿禧相陪,倒不敢轻举妄动,扒着墙往隔间打听,形容猥琐至极。
两间只隔着一道墙,他有什么动静自然尽数落入傅鸿禧耳中,闻声不由的冷笑,眸色微沉。
察觉他周身气势压抑,薛绛姝垂了垂眼眸,温婉道,“能让兄长如此放心不下,想来是鱼上钩了这倒正好,动静闹得愈大,刘敏便愈不敢瞒。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岂不正好。”
心中有事,二人匆匆用了几口粥膳便一前一后地起身,状似要下楼结账告辞。趁傅鸿禧在前大跨步行走,那何家庆闻声后忙奔出雅间去寻,见只薛绛姝一人扶着栏杆慢行,登时咧嘴,飞身上前拦她,“姑娘这是要去何处啊”
薛绛姝微微蹙眉,状似不知他是谁人一般,不解道,“公子这是何意。”
语意清如林深莺啼,哄的何家庆晕头转向,笑容谄媚,“姑娘误会了。本公子是见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想要一问姑娘芳名为何,能否赏个脸与公子我说说话”
见薛绛姝止步,何家庆只当她是一时未曾缓过神,愈发胆大妄为,抬手便欲往她的手背上摸。
却听美人冷笑,略撤步避开他,语意忽冷如寒冰,“哪里来的浪子,倒是扫兴。”
何家庆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性,闻言登时觉怒火中烧,立眉扬声,“哪来的丫头片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被少爷我看中是你的福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言罢扬手往她的肩胛攀去,尚未等手指触上她的披风,后腰处猛然被人一蹬,身形顺着楼梯扶手往下滑褪几节,登时跌了个“狗啃泥”的架势。
楼中宾客大惊,跟着何家庆的家丁见状忙上前扶他起身,再见他口鼻中血喷不止,门牙晃晃悠悠挂于唇畔,几欲脱落。他抬眼往楼上打量,薛绛姝自然仍不动声色地立于原处,身侧傅鸿禧抱臂而立,面色沉似深渊。这何家庆一直被当“小霸王”惯着,长至如今哪里受过这般委屈,见状心头一激,不由得抻脖子骂道,“混账东西,敢打你爷爷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上打断他的腿”
家丁闻声一窝蜂地涌上前,抽出腰间的绳索朝着傅鸿禧面门上奔去,却未等跃至他眼前,傅鸿禧抬手掀住最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