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丁氏闻言倍感欣慰,捧着茶盏吃几口温茶才又笑道,“你毛手毛脚的哪里懂这些,外头的事母亲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你只管到那日领着迎亲队伍将人娶进门便是正理。不过你这几日当真无事么”
傅鸿禧道,“前几日督察院才审理旧岁堆积的卷书,如今手中并无差事,我只需每日一早去公职上点个卯便可回来,倒不急。父亲这几日还在书房里么”
“是,你父亲心中虽也喜欢,但终究是粗人,做不成这些细致的活来,便拿着前几日你给他寻的字帖在书房临摹,我看一时半会儿是不得空出来了。”丁氏笑道,“罢了,说起你父亲,今日一早他还问我一事,我如今才想起来要问你。”
傅鸿禧忙道,“母亲请讲。”
丁氏开门见山,“咱们傅家的传家之物是那你太祖父那时候传下来的一枚翠玉扳指,早前我就给了你,如今可还在你手中”
见他闻言面色微迟,丁氏心中一空,眼下神色略显凝重,“那扳指虽说质地不算珍贵,但到底是你太祖父那时候传下来,将来是要给媳妇的,你可别大意丢了,等媳妇进门你拿什么来给人家”
傅鸿禧轻笑,扶着母亲落座,“回禀母亲,儿子自然知道那枚扳指的要紧之处,如今虽不在儿子手中,但已在您尚未过门的媳妇手中了,未曾流到旁府,您放心就是。”
“你已给了那位郡主”丁氏惊道,“何时给的,从前竟未曾听你提起过”
傅鸿禧笑而不答,只是见她手中的茶用了大半,接过去又斟上一盏。丁氏这才后知后觉,抚心叹道,“难怪从前家里为你相看的亲事都被你一一婉拒,那日回来后又非得要我去薛府求娶那位离珠郡主,原是你早就打好了主意,先用扳指将人骗来,再求我去替你张罗”
“知子莫若母,”傅鸿禧哂笑,“虽说是先斩后奏,但如今能将人带回来便是大喜,这也算是薛傅两家的缘分。”
丁氏无可奈何,只得叹道,“你倒也敢赌,那位郡主对你也有意才算结成这门亲事,否则这扳指你送出去是要回还是白白送与旁人你父亲与祖父若是知道了必定要恼你。
“这倒也不妨,只是你那岳家,我是与薛大夫人说笑几回,只觉她待人总是淡淡的,似乎谁人也未曾入她的眼。只是不知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想也是姑娘年纪偏大,怕久留于家中往后定不着好亲事这才答应了你。不过不管薛家如何,母亲瞧着你相中的媳妇倒是极好的,等成亲后你二人单单过的好母亲也就放心了。”
“姝儿并非尖酸刻薄之人,反而倒极温和孝顺,也会持家,母亲与她相处几日必定会喜欢她,”傅鸿禧笑道,“等再过两个月将人娶进门便再无事了。”
“你瞧瞧,你瞧瞧,这才说上几句话,提到薛家姑娘魂儿都没了,将来可如何是好”丁氏抬眼嗔他,“罢了,先前听着城中传的那些风声,我还只当是我听错了,原是空穴不来风,也不知你这心思是藏了多少年,如今可算是能得偿所愿了,倒是个有主意的。
“你也别在我这儿晃了,看了你也不懂,倒不如去陪你父亲说说话,免得他成日将自己窝在书房里倒无趣。算着时辰,过会子你二叔二婶便该回来,你也去歇着罢。”
傅鸿禧颔首,“是,那便烦劳母亲。”
这日子快似飞箭,两家小定过后又试了嫁衣,等过了中秋与太后的寿辰、京中天气渐转凉时,终究是迎来了两府早前定下吉日。一早才过卯时时温玉容与于闲月二人便亲自过来将薛绛姝从床榻上掀起,一边一个挽着她的手笑道,“这可不能再睡了,该叫人服侍你沐浴更衣,好要预备出嫁了。”
垂首瞧见她眼下一片乌青,于闲月揶揄道,“这是知道今儿要出嫁欢喜的一夜未曾安枕不成,一会子不知要擦多少粉才能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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