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那,又是我这个做主母的苛待了她们院子。这倒也罢了,一会子又闹出少了银钱的事,还想母亲能特地贪上她的东西,正赶上外头胭脂铺子进了新账,我也该瞧瞧,便连带着将府上公中的账本也拿过来瞧瞧,看是否有纰漏,也免得叫人使了绊子。”
“辛苦母亲了,”薛绛姝闻言皱眉,起身绕到宋氏的身后替她捶肩,道,“没给三妹妹弄上排场,原本也是父亲的意思,三妹妹年幼,未曾出过府,认识的姑娘朋友寥寥无几,父亲也是怕为三妹妹做生日宴席,若是没人前来捧场未免可惜,便从旁处多偏待着些。这么个理儿,袁姨娘不知道么?”
“她能记得什么,亦或是你父亲未曾与她说清楚罢了。”宋氏合了合眼眸,懒怠道,“你三妹妹倒也罢了,不过是幼女,贪玩贪美些也无妨。袁氏也不是蠢笨人,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做样子装可怜儿,见你父亲这几日不在府上,在后院拿样儿罢了。倒是可笑。”她忽然长叹,仿佛想起了如今提起依旧叫她心中结怨的旧事,总恨不得将自己的仪态也跟着丢了才好,这般计较道,“我时常是不明白,当年你父亲与你祖母到底是看上袁氏什么了,只是因着容貌秀丽便抬了做贵妾,倒是打破了府上的规矩。”
只因薛渝曾任礼部尚书的职位,宋氏又是大家出身,故而这府上是极为重规矩的,莫说是主子,便是各院的下人们也没有越礼的时候,相比之下,袁氏的身份与处事德行倒的确是独树一帜。薛绛姝垂了垂眼眸,问道,“女儿曾听二婶婶说过,袁姨娘从前的出身可不低,纵然如今败落了,家中仿佛也是有亲眷是在朝中做官的,长辈们之间似乎也与祖母的母家有着百转千回的亲戚关系,倒不算落魄。”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解的缘由。”宋氏叹气,道,“袁家虽败落,不过袁氏的兄长如今还担上一个官位,怎么的也算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姑娘,如何眼皮子就浅到这种地步。三姑娘跟着她,是学不着好了。”
薛绛姝闻言思忖一瞬,转过身来道,“不如叫三妹妹跟我去学堂罢。如今她也大了,也该跟着先生念些书,学些技艺,总是要出去见人的。”
宋氏闻言颔首,停顿一瞬,又质疑道,“苏先生素来傲气,教的学生又皆是如你这般的身份,能愿意待你三妹妹么?”
薛绛姝笑道,“这还需女儿先探一探苏先生的口风,不过女儿知晓,苏先生虽有一身傲骨,这也不过是对着外人罢了,她待学生们素来是和蔼的。三妹妹也不是调皮的主儿,多个人旁听,苏先生应当不会怪罪。若是苏先生不喜,不如请个女先生到咱们府上教书,如今二婶婶家的两个妹妹也到了入学的年纪,便让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一同在府上私塾念书,也总比一直窝在后院的强些,至于支给先生的银钱只从公中出便罢了,母亲觉得如何?”
“我的姝儿果然最懂事,难为你用了这么多心思,”宋氏闻言颇为欣慰,拉过薛绛姝的手拍了拍,道,“你长大了,也立事了。”
薛绛姝倒是被夸赞的有些羞愧,忙垂眸笑道,“母亲捧杀我,这点小心思,还不是被父亲母亲惯出来的,没有丢脸便已是万幸了,断断说不出外院去。”又翻了翻桌案上的账本,道,“我瞧着母亲看了半日的账本,眼睛都熬红了,等上几日看也能如何,总不急于这一时。”
宋氏又叹气,眉眼间的神色无可奈何,“一大家子的事,你父亲与祖母素来是只看后果,不过手的。我自己混的过去,旁人口中可不依不饶,你二婶婶她们总以为执掌公中事务能捞一笔油水,倒是不想想要费多少心思,有一点做不相应了,便总有叫人拿捏的错处。”她抬手抚上薛绛姝的发鬓,怜爱道,“从前你长姐未出阁时还时时帮衬着母亲,等你再长大些,母亲也教导你管家的事宜,你也能像你长姐一般,帮母亲分忧了。”
薛绛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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