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安远(第1/3页)  阅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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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齐康宁二十七年五月,承爵尚不满三年的安远侯褚阅忽然急病而逝,坊间皆以为她是年少袭爵后要掌管褚家内外大小诸事,积劳日久便生了重病。还有好事者慨叹,老安远侯褚赟唯一的嫡女就这般香消玉殒,偌大个褚家全都落到了庶女褚言手中,着实可叹可惜。

    此话并非是在讥讽褚言没有资格掌管褚家,只是她的身世确并不像褚赟其他妾室所生的庶子庶女那般简单。

    整个昌都谁人不知褚言的生母c褚家二夫人宁氏本是安远侯昔日同僚——平西将军韩巍山的发妻。她在韩将军战亡后c还未出丧期之时,便带着独子韩振火速嫁给了与丈夫一同出征的安远侯褚赟,且次年冬日便为褚赟生了个女儿。至于被她带进褚家的长子韩振,彼时只有七岁,因突遭父丧而受了不小的惊吓,自那之后便伤了脑子,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的。

    虽说褚家自褚赟上一代起便不再掌什么实权,只空任参议之职,但这安远侯的封号可是大齐第一位女皇——德宗田歌亲封的,即便十几代传下来,如今的褚家已经不能与元平年间匹敌,但那块曾属于廖相c写满了治世警言的象牙笏板依旧能彰显着安远侯府在昌都c在朝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也正因此,朝中诸臣并未对褚家换代一事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倒是有些与褚赟同辈的老臣对褚言很是满意,出了朝堂便直赞她处变不惊c议政大方,颇有先祖廖相的风采。

    简而言之,比起草包褚赟c过于大胆无状的褚阅,进退有数的褚言才更得人心。

    毕竟当年褚赟为了能将偌大个安远侯府撑下去,选择了娶北路富商孙氏做正妻,婚后还大口吞了妻子娘家的诸多财产。

    这于壳子虽大内里不足c且已近没落的安远侯府而言,实乃“大幸”。

    朝中人道褚言的好,褚氏宗亲亦很认同,就连身处风口浪尖上的逝者褚阅也挑不出褚言半点毛病。

    没错,并非褚姵,而是急病而逝c已经下葬的褚阅。

    世人皆坚信命数轮回,从前的褚阅却并不相信神佛鬼怪,更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词,直到那杯安神茶入口,直到沉浮之间亲眼见到自己的肉身被下葬,直到再醒来时揽镜自照,却发现镜中之人已经变成了四妹褚姵。

    命数幻化,竟又是如此离奇。

    褚阅伸出指尖轻触了触镜中女子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顺着那略显瘦削的面颊蜿蜒而下,最终停在微微翘起的唇角上,陷入沉思。

    说来也奇怪,她和四妹明明并非同母所出,自己的娘亲与四夫人在相貌上又丝毫没有相似之处,但她二人却有五成相像,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仿佛照着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不过外人从未认为她们姐妹长得像,大抵是因为褚阅过于锋芒毕露,五官要更加浓艳;而褚姵自小被四夫人赵氏教得琴棋书画,性子更婉约,五官更清丽,就连平日里穿衣裳也是以素白c鹅黄这等“良家”颜色居多。

    思及此,褚阅怏怏地低了头,扯扯自己这身安虞绸做的鹅黄夏裙,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极了块刚煮熟的蛋黄。

    可她不能抱怨,也不敢抱怨,毕竟这上好的安虞绸每色每岁只产不到十匹,供到褚家铺子的量单手也能数得过来,凭她褚姵这等不起眼的地位,若是没有褚言她又怎能用得上这安虞绸。

    前几日褚言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妹妹久病初愈,要靠鲜活颜色提携气色,哪成想当晚便有逐月苑的嬷嬷来量了她的身量。

    直到衣裳做好送来,褚阅才得知就在褚言掌家后不过数月,褚家昌都铺子的月赚较她掌家之时直翻了两番。

    惊异之余她霎时便明白过来,褚言怕是早有打算接手褚家,否则怎会对这偌大个烂摊子了如指掌,又怎会对当下政事有那般的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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