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姜谚(第1/2页)  阅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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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一片黑沉寂然,唯有这窗边榻前尚余几寸月光。

    仰面躺在窄小竹榻上,田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她的背,半阖着眼慵散回道:“你此番由五品枢府参议迁至三品大理司少卿,却是明升暗贬。自隆熙年间起,这大理司便大不如前,前有刑司吏司,后有京兆尹和金吾卫,总归是受牵制。而枢府则不同,凌驾于三府六司之上,所议所参皆是时事要政,哪怕是仅做一个五品参议,所听闻到的都远比在大理司做一辈子少卿要多得多。”

    他略一沉吟,接着道:“看样子,那老头子怕是早就有意要将你们褚家的人撤出三府六司之外。褚赟当年因韩巍山一事被贬为参议,褚阅在枢府据理力争了三年终一无所获,而今这一手给足了面子的好戏想来也是另有企图。”

    “所以陛下肯应了姜大人之请无非也是借势而为,”即便他不说,褚言心中也早已澄澈如明镜,“这般想来,这突然的升迁大抵有两种情形——”

    “其一,陛下暗中属意姜大人上表,乃是红白之戏;其二,姜大人揣测到了陛下心思,念及外祖旧日恩情,主动上表。只是这两种情形中无论是哪一种,都掩盖不了姜大人要落下‘徇私’这一话柄的事实。”

    田安静默了半晌,听到此处却是沉声笑了。

    长指从染上月色冷意的墨色发丝间穿过,他微一欠身,在她发顶轻轻啄吻,“帝王容得下的,这叫宠信;帝王容不下的,那才叫徇私。”

    “既来之,则安之,阿言这么聪明,竟也说起了糊涂话。”

    褚言撑着他的胸膛支起身,淡淡望着他,“那你又如何判定帝王能不能容得下。”

    “从前阿言不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过,‘凡事皆有度,这个度上可鉴大道,下可就尘埃,存于天地,寄于你心’,容不容得下就要看这个‘度’了。”

    说着,他抬手略有些不怀好意地隔着衣裳戳了戳她的心口。

    “说起来,那时的阿言满心满眼里都是写满了上德上道的经书,清心寡欲活得像个小道姑似的,哪里还有本王半寸之地。”

    听他提及这件事,褚言心下不禁闪过一丝羞恼,偏头在他喉结侧旁轻咬了一口。

    “阿言生气了”田安那双平日里如鹰隼般锐光湛湛的眼睛里满溢着促狭笑意,不躲不避,反倒是将自个的脖子送到了她的齿下,“竟舍得来咬我。”

    “······闭嘴。”

    颈边骤然一痛,他这才敛了笑,展臂将她搂得更紧。

    “早间你说去见宁夫人,她——”

    嘴角的笑瞬间结上冰碴,褚言沉默了片刻,“还是老样子。”

    田安心下了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不再多问。

    书房内寂静如水,良久都听不到一声响动。

    就在褚言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之际,田安忽又抬手向下,抚上她的脸颊。

    “从前就想说,”他这一动,竹榻立即发出几声吱呀响声,混杂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沉寂如斯的书房内乍然响起,和着他那低醇如酒的嗓音,暧昧得引人遐思,“每次见到阿言穿着这身一本正经的官服——”

    褚言与他相知多年,此刻又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在腰间狠掐一记,她转而在他耳边呵出一声彻底阻绝那些旖旎心思的冷笑,“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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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宁二十七年七月,安远侯褚氏由枢府迁大理司,任少卿之职。

    这大理司历经隆熙年间的整治,被削减了许多官位,而德宗元平年间又有时任大理司少卿的荣王田褍意图谋反一事事发,自那之后大理司中便不再设大理丞c大理司直等职位,只增少卿一员,官升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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