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做骨髓配型。”苏向晚心里翻滚着苦涩,有些木讷,她的话刺痛了自己的心。
苏妈妈怔忡,激动地握住女儿的手:“向晚……”哽咽着,眼角泛着泪。心中五味杂陈。
“等一下我会去找医生谈谈。你先把鸡汤喝了吧。”苏向晚淡淡地说,起身将保温碗端到妈妈面前。这一刻,她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而答应这件事情,仅是出于一种本能。
苏妈妈迟疑着没有接过,她有些怀疑这不是真的,她悲喜交加,难过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对不起,向晚,是妈妈对不起你……”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先喝了吧。”苏向晚拿起妈妈的手,将保温碗放到她手里,然后转身拭去滚落的泪水,吸吸鼻子,佯装镇定地说:“我先出去一趟。”说完,她抬步离开。
苏妈妈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整颗心都忍不住地颤抖。她知道,要向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太自私了。
是她对不起女儿,向晚原本是苏家人掌心里的宝,可一次意外怀上豪豪以后,条件优越的苏妈妈决定把豪豪生下来,那时候,她还年轻,她和苏爸爸一致认为,如今安稳的社会,只有“孩子”才是最大的财富。膝下无人,哪怕拥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豪豪的降临,迎来了全家人的喜悦。
唯独伤了苏向晚的心。从妈妈怀孕的时候,家里人把向晚当孩子,对于家里即将有新成员到来,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问问她的态度。
其实,苏向晚心里是千万般不愿意。
在妈妈怀孕期间,她便有一种预感,妈妈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是跟自己争宠来了。
而豪豪的到来,也证实了自己的预感。
没有人再把焦点放到她的身上,因为有了弟弟,大家便以为她长大了。哪怕她还只有16岁。
从小到大,苏向晚对这个弟弟都是特别冷淡,谈不上半点喜欢。所有人的重心一下子从她转移到豪豪身上,这样的失去是青春期的她无法接受的。
久而久之,这种情感便化成了怨恨。
直到半年前,豪豪调皮,撕破了苏向晚的大学毕业证书。
苏向晚火气一上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六岁的豪豪跑到苏妈妈面前告状,苏妈妈护儿心切,抬手便打了苏向晚一耳光,并怒斥让她滚出家门。
这样,苏向晚背起行囊离家出走了。
这六年,她已经够压抑了,如今离开了,她反倒觉得很舒坦。
只有在苏妈妈电话一次又一次拨过来的时候,苏向晚的心才会泛起一丝涟漪,但性子倔强的她,在无数次地拒接电话以后,直接换了新的手机号。
半年没与家人联系的她,等到的却是豪豪患白血病的噩耗。
本能地,她心里觉得特别难受,就像卡住了什么东西。感觉窒息。
医院楼下。
住院部与门诊楼之间的大块草坪上,暖阳铺洒,小草丛生,绿意黯然,有家属用轮椅推着患者散步其间,偶尔有护士拿着吊瓶路过,或是戴听诊器的医生急匆匆走过。
相比病房外走廊里的嘈杂,这里就显得格外清静。
苏向晚坐在草坪的长椅里,失神地望着远处开得灿烂的金木犀,小小的洁白的花朵,抵挡着酷热的戏谑,无畏狂风的欺凌,那么坚强地一味地淡淡地飘香。
这好像就是它们所拥有的最美的姿态。
对于苏向晚而言,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让她矛盾无助的事情了,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一个令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的玩笑。
医院是最令她反感与恐惧的地方,三年前,也是在这所医院,她差点失去了她最爱的爸爸。不过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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