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的可怜并不值得她同情,但是她为她的不明智感到可惜,如果她们能够井水不犯河水,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而看着方鼎睿从她身边经过,离去,将身体埋入了漫天暴雨之中,背影的萧瑟,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动容。
戚氏流产后,方鼎睿便称病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上朝,不议事,不参政,更是三餐不肯进食,一味的饮酒度日。
他毕竟也是快六十的老人,人生六十古来稀,却让老来得子的喜悦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才以致于他性情大变,肆意放枞自己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无志之人。
方侬在竹萧苑有些坐不住了,方鼎睿的身体自上次晕倒之后她就担心,现在这样总有一天会整垮身体,如果他倒下了,方府也就不在了,那她最有利的屏障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方侬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在几度无果之后,干脆就叫人撞开了门。
浓烈的酒味混合着呕吐物的辛馊在房间酝酿徘徊,挥之不去,方鼎睿就倒在地上,手上拿着半罐子的酒,往嘴里倒着,早已经通红的双眼半眯的迎着阳光看了一眼背光的方侬,兀自又将头转了过去。
“父亲,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方侬并不进门,她讨厌房中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滚出去!”方鼎睿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的继续灌着酒,“都滚!”
“方丞相在朝堂之上什么风浪没见过,想不到现在竟然疯成了这样,真是可笑。”方侬逆着光,脸埋在黑暗之中,并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要是不想让你一手建立的方家毁于一旦,就该自己考虑考虑。”
啪!
酒坛子朝着方侬直飞过来,碎在了方侬的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方鼎睿指着方侬,迷离的眼中竟然透露出一股恨意来,“孽种!都是你,是你将方家害成这样的,你以为自从你回府之后,府中发生的事我真的一无所知吗?我只是看在你聪慧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得了好处也就算了,现在”
方鼎睿冷冷的指责着,浑然出口的醉话,却半点浇打不了方侬的心。
方侬何尝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和父亲之间所剩下的,便只有相互利用的份了,否则,自己怎么能够在方家生起这么多的波澜,还安然无恙?
“父亲,你醉了。”方侬冷冷的丢下了几个字,她是孽种就不会将院中的下人都支走,不让他们看到方鼎睿现在疯癫的模样,全然没有半点丞相的风范,只是一个发疯的糟老头。
“我没醉,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今天就要替我的孩子报仇雪恨!”方鼎睿颤颤悠悠的起身,扑向一边的墙上取下了宝剑,举着就往方侬砍去,“我杀了你!”
“闹够了没有!”方侬很容易就躲过了方鼎睿的攻击,他一个醉鬼,连剑都拿不稳还想杀她?
方侬干脆夺过了方鼎睿手上的长剑扔在了地上,“父亲,你还有瑜儿,他才是真真正正方家的继承人。”
方鼎睿使劲的晃了晃头,他醉的厉害,但也清醒的厉害,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只是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而已。
“方瑜,他已经变成了你的傀儡,你从进方府的第一天开始就策划了,一步一步的除掉你面前的障碍,将瑜儿扶上那个位置,然后你就牢牢的控制了方家,是不是!”方鼎睿没有醉,他一切都看在眼里,一切都清清楚楚,“不要和我说不关你的事,戚家是些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手段,我清楚的很,但是你方侬比起他们,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鼎睿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面前的醉鬼说的什么都对,唯独一件事说错了,那就是她从来没有将方瑜当成傀儡。
“所以呢?你现在安心把方府交给我了吗?”方侬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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