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了荟萃楼,谢禾就一直在想着凤儿的话,要娶便娶个熟识的,也算知道脾性了,只是他谢禾从小就是混来的,哪有什么熟识的女子啊!思至此,不禁挠头抓发。
“这是怎么了?从进来就心不在焉的。”明因推了杯茶过来,看他苦恼的样子着实觉得好笑。
谢禾抬头,正好透过茶香缭绕的雾气,看到明因笑靥如花,心中的烦恼不觉少了六七成。
“没什么。你的脚今日感觉如何了?”
“能沾地了,不用力都能走了。”说着话,手里的活计也没放下。上次收拾衣物的时候,明因就发现陆原的衣服多数已经老旧了,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心里打算着给自家爹爹做几件质地轻薄的中单。本医庐忙,一直寻不到机会,借着这次脚伤,倒是可以完成了。
“好巧的手艺,”谢禾边看着明因手中的针,拿起放在针线篮中荷包称赞道:“绣的这样仔细,该是花了不少时间的!只是,绣的这是什么花?竟是没见过的。”谢禾手中把玩着,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是什么花。按说谢叔恒爱种花,府里不少稀奇少见的花,谢禾虽不热衷,但瞧着还是叫得出名字的,这会子却真是看不出这是种什么花草。
明因瞟了眼他手里的荷包,手上继续绣着,笑道:“这是桔梗花,不采药,当然不认得。”
“桔梗?”
“根结实而梗直,故名桔梗,”明因见他疑惑,便就着书上看得的脱口而出。
“哦”谢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移了移位子,调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似是思考着问道:“只是,这花虽好看,绣在舅舅的荷包上,不显得太秀气了么?”
明因侧首,好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给爹爹的?”
“这荷包颜色淡,家里又只有你和舅舅,可不就是给舅舅绣的!”在谢禾的印象里,姑娘家的荷包不是粉的就是艳的,颜色好看得很,这个荷包淡青色的底子,不可能是姑娘家的物什。
“颜色淡的就该是爹爹的?偏我就是喜欢淡色的。”
谢禾歪了歪脑袋,“你的?”心下想着,这个明因,倒真是与众不同了,爱读书,知医道,很会做饭,连喜好都是不同于一般姑娘的,心中自是生了一股不知该如何言语的感觉来。
明因见他自愣着神,喝了口茶,想到些什么,问道:“如儿怎么样了,这都快半月了,日日在家呆着,怕是要闷坏了吧!”
“她啊!”说起谢如儿,谢禾简直快笑翻了,前几日被关着又不敢反抗谢叔恒,简直都快闷出病来了。后来家里来来往往的媒婆介绍着各家小姐,谢如儿便跟着陆黎给自己哥哥挑选嫂嫂,哪知才几天不到,那些媒婆的主意就打到了谢如儿头上来,说是要替谢如儿寻个好婆家,吓得谢如儿现在连房门都不敢出,生怕被人介绍了婆家去。
“呵呵”明因看着谢禾手舞足蹈的说着谢如儿的事,不知他是替她担心多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些。
谢禾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便站起来在明因的屋子里转悠。
屋子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门的右边靠里摆了块花鸟素绢屏风,隔开了里间和外间。除了屏风,房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张书案了。不若其他女子梳妆打扮为首要,明因自小爱读书,书案自然是房内必不可少的。
对于读书什么的,谢禾自认为是生平最讨厌的东西之一了,于是瞄了一眼,正想离开,见案中央正摆着一张纸,上面娟秀端正的小楷引得谢禾目光流连。
“只是随便画的,写的不好。”明因一手拿过那张纸,攥在怀里,却不料桌上还有一张。
谢禾赶忙拿起,又看了一眼,道:“这还是随便画的?”
明因见已被他拿着了,倒也大方,拿出手里的字,指着字末的勾画处说道:“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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