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鹊叫声声,昭示着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远远地,还能听到前面厅堂传来的笑声祝贺声。明因独自坐房里,头上的喜帕还未揭去,耳边吵闹了一整天的锣鼓奏乐声,此时耳边终于清静点了。
方才拜堂的时候,腿软脚软得几乎站不住,好芽儿旁扶着。虽盖着盖头,可明因也知道,谢禾当着众虽不好直接扶着她,但也放慢了速度等她。不过知道接下来已经没她什么事了,明因倒是松了口气。从下了轿到现,她一直有些恍惚,进屋前似乎还听到谢禾说让她等着他找点东西来吃。难不成是饿昏了头,幻听了?
还来不及探究这是幻听还是真的,倒是听到有开门进来的声音,从帕子下看去,一双桃红缎面的绣花鞋走了进来,难道这回不止幻听,还出现幻觉了?
谢禾穿着绣花鞋?
“姐姐!”谢如儿欢快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忘了忘了,小声点”
“如儿?”明因听得谢如儿的声音,心里骂着自己又觉得好笑,真是饿昏了头了,居然想成谢禾穿个绣花鞋!作势便要掀起盖头,却想起刚才喜娘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盖上了盖头便要等新郎官用秤杆掀开,才能称心如意,此之前千万不能让其他的先瞧了去,说是不吉利,才又将掀了一半的喜帕放了下来。
“哥哥方才说让给送点吃的来,怕饿着,”谢如儿手中端了个食案,刚刚从半路上拦了要端去前面的,也顾不得是什么,总之吃的便对了!
三盘热菜和一壶小酒,一一从食案上放到桌上去,走过来瞧了瞧明因,道:“不过瞧这样,也没法子吃啊!总不能捂着块红绸子吃饭吧?”
明因还未开口,便听得外头小梨压着声音叫道:“小姐小姐!喜娘来了,快些走啊!”
“啊?这么快?”谢如儿慌慌张张的,对明因道:“不能让爹娘知道,得赶紧走了!”说着便跑得飞快。陆黎知她不老实,昨晚上便叮嘱了不能乱跑,特别是新房,这会子来了,可不得赶紧走。
谢如儿才慌慌忙忙地走了,喜娘便进了来。也无什么事,问了她可有什么不适的,见明因摇了摇头,便又交代了几句不要随便掀盖头,好好坐着等之类的话,明因便点头算是应了,那喜娘从果盘子里偷偷抓了几个花生便走了,并无注意道前头的桌子上还多了几盘子菜。
过了一会儿仍是安安静静的,明因试探着半掀了盖头挂礼冠上,起来走到桌子边,却发现连个筷子都没有。总不能用手抓着吃吧!脑中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拿点枣子花生垫垫肚子。
窗下摆了张榆木雕花翘头案,上头一溜排了几个盘子,全是染了红色的花生瓜子,枣子和红鸡蛋一类的,后头还摆着个意味着新妇心灵手巧的针线篮子,底下用来装针线的小竹匾都被染成了红的。明因也不挑,就近拈了个枣子便放进嘴里。可还没嚼烂,眼睛便瞟到了一旁摆着的那两个妆奁匣子。
昨晚陆原将她叫到房里,便是为了交代娘亲给她留下的嫁妆。本是陆黎叫了环翠帮着准备好嫁妆的,毕竟明因年轻,陆原又是个大老爷们,怎么都不会懂得这些的,陆黎说自己既是婆家,又是娘家,环翠是从家里跟着她过来的,也是陆家,叫她准备着妥当些。
一进屋便看到桌上摆着两个物什,都用布抱着,也不知是什么。
“打开看看。”陆原坐一旁,咧嘴笑得神秘。
明因走近了,挑了个绿底斜提纹的布包打开来,不料竟是一只朱漆钱金链瓣式漆奁!
“爹?”明因显然意外,陆原却淡定,笑道:“还有一个呢!”
蓝底白梅花,看着朴素的纹饰,打开来看,又是一只黑漆嵌螺钿妆奁盒子。
明因心知家里从八里庄搬到这樊城,买下了这医庐,早也没多少余钱了,只道嫁妆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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