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借着这一缓连忙弃草,想攀住下面这凸起的一块岩石,却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掉了下去。
茅草割破了她的手,所以她在这块岩石上留下了这一道带着指痕的血迹!她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沈谦的心一下子像是不能跳了,低头看着下面浑黄咆哮的江水,看着上游漂来的一小截浮木在江水的漩涡中打了个转儿,就被浪花淹了下去,久久没有再看到浮出来,突然一拳向那岩石上砸了过去。
新鲜的红色盖上了已经干了的紫褐色的血迹,一路蜿蜒而下,然后在下面一个小断口处汇聚起来,慢慢凝出了一滴,被风吹着,斜斜落进了江水里。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从崖底传来,一众亲卫齐齐变色,看向立在悬崖边上的亲卫队长王延:“队长……”
将军这是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会有什么结果了吧?王延目光沉沉,听着下面已不似人声的呼嚎,看着崖下那条奔流不息的盘玉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等等。”
烈酒慢慢浇在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上,仿佛那只手并不是自己的,沈谦看都不看一眼,任军医在一边给他清洗上药包扎,盯着车夫一字一字地问了出来:“把昨天的事,全部给我细细地报出来,一字都不许漏!”
车夫双膝发软地跪在地上,详详细细地把昨天的情景说了出来。沈谦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却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闭了眼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王延安静地走了进来,立了半晌,终于开了口:“大将军,属下让人把车夫说的那些石头捡了些过来。”沈谦立时睁开了眼。
散落在道上拳头大小的尖石,突然受惊狂奔的马……沈谦盯着摆在桌上的几块捡回来的尖石,眸色黑如浓墨:“王延,我不相信!”
不相信?大将军还是不愿相信……王延低了头,沉沉吐了口气:“是,秦教头身手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逃生的。”
“传令下去,死,我也要见尸!”沈谦突然重新坐直了身体。他不相信!如果没有找到阿昭的尸身,如果没有让他亲眼看到阿昭的尸身,他绝不相信!
王延静默地退下去了。沈谦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桌上的那几块尖石上,脑中已经清晰了很多。
这条路是出入南城城池北上的必经之路,哪怕前些天下雨会流下些山石,应该也会有经过的车马都整饬到路边去的。为什么昨天阿昭经过的时候,路上还会有这么多的石头?而且都是这样的尖石?拉车的马又为什么会突然受惊?
“大将军,沈大人求见。”王延在帐外轻禀了一声。
想到昨天夜间就得到讯息的沈瑞,沈谦声音虽然沙哑至极,目光却是陡然一利:“带他进来。”
沈瑞也是一脸倦容,因为一宿未眠,眼睛里起了血丝。两人一见面,彼此还存着的寄托在对方身上的一丝希望,却都慢慢熄灭了。
“阿昭为什么会出事?!”沈瑞愤然开了口,“你说你的女人你护着,你护好了她吗?!”
他来之前,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只是秦云昭想的脱身之计,可等到了出事的地方,这希望已经被掐灭得一点灰烬都没有了。
那么高的悬崖,上面又只长了几棵小树、几丛茅草,陡直得没有一点可以借力的地方,下面浑黄的江水湍急飞漩,落进一片羽毛都浮不起来,阿昭绝对不会选这样的地方,这样只要一个不慎,自己就会陷入了致命的危险的地方来脱身!
可是,这处的地形大家都知道,道路也开得宽阔,那么多车马来来往往地经过,为什么偏偏是阿昭的车出了事,坠了崖?
沈谦本来也是愤怒的,可看到沈瑞的怒气后,自己的愤怒却突然弥散一空,转而腾起了一种无望无涯的悲哀和自责。阿昭……确实是他没护好阿昭……
“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