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打在棉花上,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免不了心生暴躁。
终于,像是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怒火,天涯禅师俊美的脸庞未动,声音却大了一些,“佛门乃是方便之门,我佛慈悲,对万物便该存着宽容大度的心境,普升,你道行不浅,怎的这也看不通透。”
普升大师有些脸红,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批评,谁都会拉不下脸。但想到辈分上的问题,普升大师又释然了,天涯禅师可是他师父极空禅师的师弟,算起来也是他师叔。虽说师兄弟之说,只是自家师父一厢情愿的说法,但人家天涯禅师从来没承认过。
“那依照主持的意思,我等该是继续容忍?”
天涯禅师突然停下手上的木鱼,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
被他那摄人紧致的眼神锁住,普升大师只觉得喉头发酸,整个人有点摇摇欲坠,这就是大圣禅师的眼神,光是那目光,就足矣将人心灵震化。
“容忍?”天涯禅师大胆的启唇,眉头微微聚拢,“别人说你,辱你,羞你,骂你,毁你,欺你,骗你,害你,你将何以处之?”
普升大师一愣,这是师父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下意识地回答,“容他,凭他,随他,让他,由他,任他,帮他,谢他。”
“为何?”
“因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名曰‘大雄’,故,大雄宝殿的大雄,即佛也。”
言下之意就是,别人待我不好,我随便他,他想害我,我还可以帮他,因为你越是待我不好,越是能锻炼我的忍耐力,增加我宽以待人的佛性。所以你不是在害我,而是再帮我。
我会秉着一颗感激的心,谢你,容你。
“普升,现在,你还觉得容忍有错?”天涯一眼看去,眼神肃穆,甚至带了些严厉。
普升立刻恍然的垂下头,愧疚的道,“不,方才是弟子愚钝了,多谢主持禅师点拨。”
天涯禅师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吧,普升大师走后,房间里恢复了如常的平静。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天涯禅师起身,走到那白玉佛像前,伸手在佛像后头摸了一下,顺利摸到一个凸起的点,他轻轻一按,墙壁上,已经破开一扇门。
他叹息一声,走了进去,里面九转八弯,从漆黑一片,到隐约光点,待他走出隧道时,眼前以换了一副样貌,赫然是片绿野融融的林子,只是这林子诡谲弥乱,树木乍看如常,细看却隐约站的是五行八卦之位。天涯禅师熟门熟路的按照记忆的路线向前走,走了好半天,看到了一座坟包,他行了个礼,继续走进去,接着,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坟包出现,直到走到走过最后一个坟包,天涯禅师看到了以莲花坐姿端坐在树丫上的袈裟老僧,行了个大礼,参拜一声,“师父。”
被他唤作“师父”的老僧睁开眼睛,眼神平静无波,无波无澜,他随意的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远远看去,就像个圣洁无比的再世佛圣,而那简陋细脆,明明细弱得一只猫都站不住脚跟的树丫,却成了他的宝座。
天涯禅师并未做太久停留,他知道自己一路过来,早已被人盯住了,这麒麟墓里的守墓人,可不止是师父一个,这里的每一位大师,放出去都是震惊世界的人物,而他们偏偏甘于平淡,做起了退隐密林的守墓人。
路过师父,天涯禅师走到最底处的一扇石门前,推开石门,走了进去,里面,极空禅师正在抄录佛经,那经书是天涯禅师从西域带回来了其中一本,是梵文,而极空禅师并不会梵文,却依旧看得懂,为何?因为佛无种族,国籍之分。
只要想看,总有的是办法看得懂,甚至领悟得透彻。
“你怎么来了?”满头白发,胡须绵长的极空禅师看了眼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转过头,继续抄录,那表情,虔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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